宋老夫人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你十一岁嫁入侯府,守了六年寡,是我们侯府亏欠你,今日闹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怪祖母没有事先和你打招呼,你那样懂事,跟你好好说,你又怎会不帮着婉儿和广泽呢。”
“我不会。”谢锦云冷不丁的说。
宋老夫人和在场的几人都是一愣,她嘴角僵了僵:“为什么呀?”
“老夫人,我以为先前在大厅,我说的够明白了。”谢锦云微微抬头,眸光冷淡的扫过梁婉知和她的孩子。
但很快,她就收回了目光:“非亲非故。”
宋老夫人脸色一变,心里堵着一口气,但很快她就平复了心情,道:“婉儿蕙质兰心,带着个孩子无家可去,侯府也不可能将母子二人驱赶出去,但也不能一直不明不白的住着。”
“你母亲膝下无女,我打算让你母亲收婉儿作义女,如此就名正言顺,广泽便是我侯府真正的孩子,那这样就不是非亲非故了,是与不是。”
那言下之意,你便要对广泽的事情,尽心尽力。
谢锦云差点没被这一家老老小小的无耻逗死了。
她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老夫人说的无错,如此,广泽便是母亲的孙子,老夫人您的曾孙子,那世子也就可以名正言顺替广泽做打算,谋出路呢。”
“既然要认亲,那便得大摆几桌,叫上族中的人开宗祠,将广泽和婉儿姑娘写入族谱,日后夫君便多了一个妹妹,我做嫂嫂的,自也能替婉儿妹妹未来的姻缘做打算。”
“虽说婉儿妹妹不是头婚,又育有一子,不好找高门弟的,却能寻个家世相当,夫人过世的鳏夫做继室。”
张氏、宋老夫人和梁婉知皆是被谢锦云的话吓坏了。
就连刚刚回到侯府的宋谦,也因谢锦云的话,僵在了原地。
谢锦云冷眼瞥了一眼宋谦的方向,抬起了帕子抹了抹额:“祖母觉得,应当何时办个认亲宴呢?锦儿虽然伤着了头,但为了婉儿妹妹早日成为侯府的一员,我也定会撑着身子,替婉儿妹妹办个体面的认亲宴。”
宋谦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谢锦云额头上缠着的纱布,问:“什么认亲宴?什么妹妹?”
他怎么不知道此事?
谢锦云一改刚才的冷意,转头笑道:“夫君,你回来的正好,你要有妹妹了,母亲要给夫君认个妹妹!”
义女
宋谦嘴角抽动了几下,不明所以的望向宋老夫人。
张氏则在一旁干咳了几声,她听着有些尴尬又心惊胆颤。
是以,便不敢乱说话。
宋老夫人说:“认亲宴要举办,但无需大办,就请族长开宗祠将婉儿和广泽写入族谱,再请族里的人和谢家的人过来坐一坐,吃顿饭,就当是知会亲朋好友,咱们侯府有姑娘了。”
谢锦云听到宋老夫人还想请谢家的人来,便知道这一家子的心思了。
还是想让宋广泽攀上谢家,借谢家势力,培养宋广泽。
如意算盘打的好,但却是在做白日梦。
张氏立刻拉起了梁婉知的手,一副心情激动的说:“如此,我便有女儿了,日后锦儿在府里也好多个伴儿。”
宋老夫人剜了张氏一眼,又看了看谢锦云额头的伤,莫名的心烦意乱:“自然不能让锦儿带伤操办此事,等锦儿的伤好了再去办。”
“不成啊母亲,广文堂都开学了,若晚些办,广泽还能入广文堂吗。”
“闭嘴。”宋老夫人一肚子火,忍了忍,才没当着谢锦云的面破口大骂:“等认亲宴办完后,孩子的事情自然有谦儿和锦儿操办,锦儿事事为侯府着想,自不会看着广泽碌碌无为,锦儿,是吧。”
谢锦云笑,不答话。
宋老夫人看她不回答,也不慌,便让李妈妈拿来对牌,掌家钥匙等,交还给谢锦云。
谢锦云看了看,没有拒绝,接下了李妈妈手中的匣子。
“婉儿日后便是我们侯府的姑娘,需给她独立的院子,伺候的下人、吃用,一律按嫡女用度。”宋老夫人说道。
既然要做戏,那便要做全套,抬举了梁婉知,泽哥儿的身份便也跟着水涨船高,日子也好过些,就不用像之前那样无名无分,畏畏缩缩。
谢锦云对宋老夫人吩咐的话,事事顺从,不再忤逆。
宋老夫人堵在胸口的气,也慢慢顺了。
看着离去的谢锦云,她对宋谦说:“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守着,快去送锦云回玉翡阁,仔细瞧瞧她额头的伤,让府医多上点心好好护理她的伤口。”
“祖母,我……”宋谦看了一眼梁婉知。
梁婉知眼中透着一股无奈和挣扎,劝道:“世子,泽哥儿还要多多指望夫人,你快去送送夫人吧。”
宋谦皱紧眉,一副不情不愿转身走出慈松堂。
“呸!什么玩意,还收作义女,哪家侯府会干这种混事儿。”花溪跟着谢锦云走出慈松堂的时候,气急败坏的骂。
“好溪儿,急什么,好戏才开始呢。”谢锦云自有打算,她在花溪的耳边压低声说了几句话。
花溪听完后,心头的怒火消去了大半:“奴婢晓得了。”
“嗯,小心点,别露出端倪被人发现了。”花字丫鬟中,花溪脑子最活络,嘴巴最厉害。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哥哥在外面码头混,认识三教九流的人物。
此事由花溪来办最合适不过。
既然这么想一家团聚,那她就送宋谦和梁婉知一家团团圆圆,和乐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