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石当时一激灵。
脚踝处血肉模糊,像是被野兽咬过似的,皮肉翻过来还有半干涸的血迹。
光是看着就已经觉得痛,他们郎君到底是怎么忍受且不表露出来的?
王捕头面上露出钦佩的神色。
“不愧是大人。”
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县令,果然有过人之处,光是忍痛这一点就已经令人折服。
松石弯着嘴,既是高兴也是不高兴。高兴的是王捕头夸他们郎君,不高兴的是郎君为了卢娘子,当真……当真豁得出去。
“松石。”屋里谢临安喊人,松石应了一声,王捕头笑道:“快进去侍候大人吧,我去忙了。”
折腾了一夜,眼看着就要天亮了,松石进屋后谢临安嘱咐,让他跑一趟卢家。
“告知他们,免得她家人担忧。”
松石应声,立刻跑腿就要去,听得床帐有微弱声音道:“不用,我要回家去了。”
一只素手从帐子里探出来,面皮白皙的小娘子生了一对凝白若玉的柔夷,手背上有被林子枝叶擦过的伤口,不严重却看着触目惊心。
谢临安走路比往日更慢了一些,待他来到床边时,阿雪已经起身穿好鞋子了。
“你给我准备的新鞋吗?”
一双浅桃色绣花鞋,尺寸大小正好,穿上柔软透气,这个时节再好不过的料子了。
“嗯,还有衣服,也换上吧。”
阿雪躺下时候外裳已经脱了,她那件衣服被自己撕扯又被剐蹭,早就不成样子了,床边放了一身新衣服,是她喜欢的素净颜色,且没选贵重的料子,中规中矩的细布衣裳,半分都不会引人注意。
阿雪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站起来,谢临安低声询问:“可有哪里不适?”
“有点累。”她如实道。
谢临安:“你病了当然会不舒服,不如躺下休息,天亮之后再回去。”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石头回没回家,而且我爹娘会惦记我的。”
上了药绑了纱布,让谢临安行动稍微迟缓。他道:“叫松石赶车送你。”
谢临安此人,从不会逞强做事。
阿雪着急回家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好,走吧松石。”
……
家里卢石头离家出走,卢大富去山里找了半宿才回来,夫妻俩又等阿雪等了一夜,却不见女儿归来。雪上加霜之下焦红杏昏了过去,卢大富只得拜托邻居妇人帮忙照顾,他出去找一双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