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心里也不是不明白。
可看着眼前的这幅画,他才忽然发觉,或许不止是岁欢这样觉得,在衔霜心里,或许也只有徐文州,才和她们是一家人吧……
霍则衍想着,看着手中的画纸和信件,心中也愈发痛苦了起来。
他却偏生像有意自虐似的,将她的回信,以及岁欢画的那幅小人画,反反复复地翻看了无数遍。
只不过,他还是不敢再继续这样给她写信下去了,害怕她真的将自己视为徐文州,写出什么令他更溃不成军的话语。
直至后来衔霜病倒。
他心想,在这样的时候,她若是收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的来信,心中多少应当也会有所宽慰吧。
或许,还能让她更加坚定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霍则衍思量了许久,再度找出了信纸和笔墨,也再次学着那个人的笔迹与语气,提笔写下了那些兴许能让她有所振作的话语。
这样的书信,他自是给她写了不止一封,却也只来得及送出去了一封——
再后来,她病得不省人事,卧于榻上昏迷不醒,也再看不了这样的书信。
他一直以为,自己将这个秘密遮掩得极好,应也不会被衔霜发觉。
可是现如今,这些事情,她也还是都知道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霍则衍的思绪仍是在过去和今日之间来回徘徊。
他忽然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
比如,她如今,放下徐文州了吗?
但这个问题将将冒出,便又被他堵在了喉间,生生咽了下去。
如今衔霜答应和他重新开始,已是极大的恩赐,他也没什么必要再去问这个问题,给她也给自己,平白无故地添堵。
见他默然了良久,张了张唇却又很快闭上,衔霜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对他道:“你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见霍则衍迟疑着点了点头,似是鼓起了勇气,也下定了决心,轻声对自己道:“衔霜,我心中……确有一事,想要问你。”
衔霜停了一下,才颔首接道:“你问。”
谁知那人说了这话后,却又静了下来,她看着这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自己如今,都已经同他将话说得这样开了,这人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方便直接问自己的么?
她拧着眉心,也正要开口询问霍则衍,却听见他再度出了声:“这个木匣,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听着他的问话,衔霜心中不免有些讶异——
这句话,应当也不至于,让他踌躇不定了这样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