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跟着起身凑到他面前,笑道:“我是走了啊,但后来一想,有你在能出什么事,便想多留几天。怎么?你不愿意啊?”
李初面色一喜,眼睛明显亮了起来,笑吟吟道:“愿意,我当然愿意。”
沈玄度面上跟着笑,心底却像是破了个大洞一般刮起了狂风。李初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有了不对劲的地方?
“真的不怕出事?”李初眼底含笑。
沈玄度使劲摇摇头,凑上去轻轻的亲了他一下,甜笑道:“有夫君在,不怕。”
李初笑意加深,但嘴上依旧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
李初来回问了很多遍,沈玄度不厌其烦的亲一口答一句。最后李初确定了她真的会多留几日,起身下床道:“我让董涞把你爱吃的都准备上。”
沈玄度跟着他下床,亦步亦趋的踩着他的脚步走。在他身后,时不时的故意踩住他鞋跟儿捣乱。李初也不恼,被她踩住了鞋就顿住脚等她松开。如果她不松开,就学着她的无赖样用脚后跟去压她脚趾。短短一段路,两人硬生生走了近半刻钟。
董涞没在屋门前候着,而是在院子里仰头望天。见门打开忙快步走到近前,“二爷,有什么吩咐?”
李初回身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沈玄度,高兴的道:“夫人多住几日,把夫人爱吃的都准备上,现成的有什么,也先拿过来。”
“哎,哎,好,小的这就……”
沈玄度拽了拽李初垂在腰侧的衣带,“方才吃过了,这会儿还不饿,要不等天亮了再拿过来?”
李初咳了一声,嘴唇抿着笑,对董涞挥挥手,“你去歇着吧,天亮了再过来伺候。”
“二爷,夫人,早些歇息。”董涞一溜烟的跑了。
李初关上房门,回身捉住她方才拽衣带的手,戏笑道:“做什么呢?敢扯你二爷的衣带?”
沈玄度面色一红,挣脱开他的控制,举起双手道:“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其他意思。”
李初戏谑的笑,抱臂看她,慢声慢语道:“哦,是吗?某人贪图美色,一会儿说误人,一会儿又说误事。你倒是坦诚的说说,扯人家衣带的时候,到底是揣了什么心思啊?”
沈玄度在他轻快揶揄的语调里,仿佛看到那个曾经与她拌嘴的少年郎。现在的他,就像年少时那般,眼神明亮,在她跟前儿会明目张胆的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沈玄度看着他前后态度转变,不觉好笑,只觉心酸。其他事上,她自问处理的都算恰到好处。可唯独在对待李初这件事上,做的一塌糊涂。其实仔细想来,呼其图打废他的时候,他应当没有消沉。但后来自己的离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时候,某些心病似乎就埋在了他心中……
原来是那么早的时候,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最终将这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人推进了深渊。如果提起信任二字,她沈玄度真是不配,是她亲手毁了李初对她的信任和依赖。
睁大眼睛看看,即使你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但只要你肯回头,他就在身后。
沈玄度想给自己两巴掌,但李初含笑的眼神在渐渐消失,沈玄度转身上了床榻,嘟哝:“我没别的心思。”
背对着李初躺下,再也忍不住湿了眼眶。李初不明所以的从背后抱住她,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就是……就是夫妻间的玩笑话,你别生气。”
沈玄度眼泪终于决了堤,转身将脸埋进他怀里,“王八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李初虽然挨了骂,但紧绷的神色却松了下来。柔声哄道:“傻今今,看在我对你好的份儿上,无论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都原谅我好不好?”
沈玄度知道他在说派暗卫跟着自己的事,窝心不已,泪眼朦胧的仰头看着他,“好,那无论我以前做了什么你不愿意的事,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好。”李初宠溺的笑,“你肯多留几天,我很开心。”
沈玄度用他前襟蹭掉眼泪,埋怨道:“都怪你,我一见到你就觉得自己委屈,就想哭。本来没什么的,可被你抱一抱哄一哄就怎么也忍不住了。都怪你!”
李初哑然失笑,轻拍她后背,心里顿时无比满足。被她这样依赖着,原来是这种滋味。
而沈玄度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装作随意的样子问:“将来想让我给你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李初轻拍她的手一顿,随即又继续着方才的动作道:“这或许得问问老天,想给我们个儿子还是女儿。不过,女儿应该不错,到时候长得像我,脾气性格随你……”
“万一长得像我,脾气性格随你呢?”沈玄度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怎么,不长的像我,嫌弃我?”
李初笑出声来,双腿夹住她的乱动的双脚哄道:“长得像你,脾气性格也随你。别闹了,再闹明天就别想起床了。”
沈玄度老实下来,自从小产之后,她的身体大不如前。时常会觉得畏寒便罢了,还总觉得精神不济。这种时候,她岂敢再与李初有亲密之事。
李初突然“嗯?”了一声,皱眉看着她道:“你脚怎么是凉的?”
“啊?”沈玄度脑子嗡嗡响,佯装轻松道,“女人嘛,手脚都容易这样。正好,你帮我暖暖。”
李初用小腿给她暖着,疑惑的眼神并未消下去。沈玄度不由认命的想,干脆直接告诉他真相得了。但是听到他自言自语这件事后她不敢冒险,若是李初受了刺激状况更糟糕了怎么办?看来得赶紧寻义父回来……
“你以前脚明明是暖的,气血不足容易手脚冰凉……”李初嘟哝道,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起她下巴看喉咙处的伤。那伤口早就凝血结痂,看起来只是划破了皮肤,不至于流太多的血。
沈玄度扒拉掉他的手,兴奋的给他讲在林子里被飞镖差点儿刺穿了喉咙的事。李初认真的听,听完并未在这件事上纠缠,直接问:“在北州受过重伤?”
沈玄度讲述惊险遭遇的兴头顿时尬住,叹口气道:“嗯,受了重伤,所以气血不足。打打杀杀嘛,总会受点儿伤流点血。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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