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还以为自己招待不够周到,康熙在新院子住着,就没有一天的脸色是好的。
如今匆匆而来,却又要匆匆离开,他不免露出惊惶的神色来。
康熙拍了拍曹寅的肩膀道:“好好干,别叫朕失望了。”
失望两个字咬得尤为厉害,曹寅不知道为何后背一寒,下意识连连点头道:“是,微臣一定好好办差,绝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
康熙笑着点头,这才带着顾凝宸上船了。
他还有点遗憾道:“朕这次南下,原本该是带你领略一下江南的美景,如今这样匆匆忙忙,还在院子里一个劲办事,倒没时间带着你出去走走。”
顾凝宸就笑着摇头道:
“大事要紧,而且皇上肯定不止这么一次南巡。下回南巡的时候带上几个小阿哥,也就更热闹了,皇上能带着我多去几个地方赏景。”
康熙听后就笑着道:“朕想着下回就带几个小子出来,只怕闹腾得很,不如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安静自在。”
带着小孩子出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怕他们晕船,怕他们吃不下,怕他们路上生病。
“等阿哥们再年长一点,再带他们出远行比较好。”
顾凝宸微微一笑,康熙看来更想跟她二人世界,不想带娃!
回去的船只很快,顺风顺水的。
大理寺已经接手了审理工部一干官员的事,也审得差不多了。
证据都铁板钉钉的,工部就没一个人能逃脱得了。
他们互相包庇,互相隐瞒,如今东窗事发就开始互相指责和揭秘,恨不得自己能够戴罪立功,这怎么可能?
工部尚书尤其想不到,自己的心腹居然藏着不少账本,还有关于他的,里面记录了工部尚书贪下的银钱。
心腹摆明是记录后,以后什么时候可以拿出这个来威胁工部尚书!
这下工部尚书再小心谨慎,有这种猪队友在,证据确凿,压根就逃不过去了!
康熙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接到大理寺的禀报,至于怎么处置这些人,很简单,全部斩立决。
而且还要抄家,再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至于这些官员的亲属也逃不过去,毕竟他们把钱放进口袋里面,
家人亲属都是受惠,挥霍过这些钱财。
一时之间,午门血流成河。
康熙还让小吏在午门反复跟来围观的百姓说了这些官员的罪状,比如这个人贪了多少钱,平日怎么挥霍,每天去茶楼和酒楼,还养了不止一个外室等等。
还有因为贪了材料钱财的关系,才导致河道决堤,还了靳辅一个清白。
围观的百姓原本都懵懵懂懂,只知道这些官员犯错了。
犯了什么错,导致了什么后果,如今小吏喊得一清二楚。
百姓们就怒了,不少人还是因为家乡几年前决堤流离失所,更是一个劲扔烂叶子,还把鞋子脱了来扔。
想想决堤后那么多河边住着的百姓流离失所,有的甚至丢了小命,一家子几乎都没能活下,更是群情激动。
好在侍卫早早就位,拦下这些激动的百姓。他们隔着一丈的距离开始扔烂叶子什么的,这样的倒是不阻拦了。
工部尚书跪在最前面,被砸得是最多的,恨不能立刻就死,免得受这点罪。
偏偏康熙的命令是让人跪上三天,让围观的百姓都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才能行刑。
对这些人来说,死都不算什么,丢了这么大的脸面才是最难受的。
康熙就是让他们难受,毕竟这些贪下的钱财害死了多少人,哪里比得上洪灾受难那些人的苦了?
也让其他官员好好看着,以后如果敢伸手,康熙就一个个都剁了,还得把他们的脸面都扒下来,子孙
后代旁支都没脸见人!
这出杀鸡儆猴之后,朝堂的风气都好了不少。
能不好吗,再不乖觉一点,康熙这都杀疯了,再犯的人只怕都要扔午门去。
午门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吓得这些官员比之前办差更尽心。
早上宫门没开都来等着,下午宫门快锁上的时候才敢走。
这些官员战战兢兢的样子倒没影响到王谈,毕竟他心里没鬼,活得坦然自在。
拖尔弼也一样,他私下跟王谈提起那位被推出午门的工部尚书就摇头道:“这人的才能不错,在工部也很久了,怎么就忍不住贪了呢?”
王谈耸耸肩道:“工部油水太多,想想那么多银钱过自己手,一时受不住就容易动心了。”
这话让拖尔弼笑了:“这么说来,难道不是户部经手的银钱更多吗?毕竟国库那些钱,都是由户部送进去,再送出去的。”
王谈摇头道:“那不一样,户部就是个搬运工,哪里需要就搬哪里。工部就不同,他们是哪里需要就花哪里。”
户部是送钱,工部才是花钱的大头。
毕竟全国上下的工程那么多,花费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