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什么吵架拌嘴,文璨全和我说了,咱们丫头看不上人家,硬要和他掰,亲也不叫去提了,只当没有这回事儿。我看文璨那孩子是给她伤透了心,连‘我们仇家又不是讨不着媳妇儿’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那孩子素习是个知礼的,在长辈面前从来恭恭敬敬,几时说过这种噎人的话,可知是没指望了。”
李纤凝听见仇璋把不是全推给她,一点儿没替她担待,心里直叫苦。
顾氏听见李夫人这样说,也不知说什么好。
李夫人一肚子气没处撒,戳着李纤凝脑门骂:“你爹是王爷还是那封侯拜将的侯爵,你是郡主还是侯门千金,文璨那么好的孩子你还看不上你还想要什么样儿的?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挑三拣四,再挑个三四年,人老珠黄,给人做小也没人讨你。”
顾氏听见李夫人教训女儿,她做嫂子的不方便看小姑子的笑话,向李夫人告辞,哪知李夫人道:“你不用回避,和我一道教训她才是正经。你是她嫂子,也该担起嫂子的责任,别一味温吞讨好,该训就得训她。她打量家里人纵着,愈发无法无天了。”
顾氏告退不成反被说教一顿,一时默默无言。
李夫人训了李纤凝一天,李纤凝垂头听训,并不敢反驳母亲。一时李夫人骂累了,又兼顾氏及家下众婆子劝着,方摆摆手,叫李纤凝去佛堂跪着反思。
晚上李含章李衔义回来听说了此事,李衔义自是心疼妹妹,至于李含章,他早不对李纤凝的亲事抱有任何指望,前阵子听说和仇家的亲事能成也没喜,今天得知亲事告吹也不如何悲,和李夫人说随缘吧,咱们又不是养不起她。至于笑话,谁愿意笑话谁笑话。
被李夫人狠狠剜了一眼。
李夫人不肯给李纤凝晚饭吃,李衔义打发李灰给李纤凝送饭。
李灰抱着食盒,吭哧吭哧来到佛堂,“姑姑,吃饭!”
李灰打开食盒,捧出香喷喷的饭菜。
“谁叫你送来的?”
“爹爹。”
“还是你爹爹疼我。”
又问李灰,“你吃了吗?”
李灰说:“祖母心情不好,饭桌上大家不说话,我不敢夹菜。”
李纤凝说:“那我们一起吃。”
“嗯!”
吃着饭,李灰问李纤凝,“姑姑为什么不要仇阿叔做姑父?姑姑不喜欢仇阿叔吗?”
“喜欢。”
“那为什么不嫁给他?”
“因为我有更喜欢的东西。”
“姑姑喜欢上别的阿叔了?他比仇阿叔还好?”
“没有别的阿叔。”
李灰露出困惑的小表情。
李纤凝揉揉他的头,“吃饭吧,有些事和你说不清。”
过几日李夫人气消,撤销了对李纤凝的处罚,但是回衙门,没门!从今往后都不准回了。赶紧寻门亲事嫁出去是正经。
李纤凝呆在家里闭门不出,挨到暮春时节,人间芳菲极盛之时,梁中书之女梁淳办生辰宴,邀请了许多名门朱户的小姐。李夫人和梁夫人交好,替李纤凝讨封请帖,逼她赴宴。
李纤凝拒绝得干脆,“我不去,我什么年纪,她们什么年纪,我混在一群小丫头中间作甚?”
“你有所不知,梁夫人的侄儿在京中,现年二十七岁,一表人才。”
李纤凝立即会意,下一秒嫌弃道:“二十七岁还没成亲,这人怕不是有什么问题。”
李夫人拿眼睛夹她,“人家仪表堂堂,满腹经纶,没灾没病,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前年没了老婆,一心想再觅个称心如意的娘子。”
李纤凝不可思议,“娘,你要我给人做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