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温度再次流逝。
寒风从窗户吹进来,冷得方若宁打了个寒颤。
“裴斯年,我好冷。”
不是皮肤上的冷,而是心冷。
可她懦弱得连一句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将无数痛楚和酸涩吞进喉咙,化成一句模棱两可的“好冷。”
这天晚上,裴斯年拥着方若宁入睡。
却怎么都暖不了她冰凉的心。
第二天是两人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方若宁早早起来化妆,却在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刹那愣神了。
面色消瘦,没有半分血色。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眸,如今却写满了畏怯。
可五年前的她,也曾如夏花一般盛放,绚烂明媚。
只是死亡次数多了,恐惧便如藤蔓一般缠上心脏。
怎么都挥之不去。
方若宁在化妆柜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块许久未用的腮红,给自己添上几分气色。
化完妆,又挑了件高领连衣裙换上。
她不想在这个重要的日子,让裴斯年看到那些丑陋的疤。
宾利车上,裴斯年的手机震动不停。
方若宁怕公司有急事找他,便劝道:“还是先接电话吧,我没事的。”
等到红灯路口,裴斯年干脆将手机关机。
“谁也不能打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就是这份不容拒绝的偏爱和特权,让方若宁沦陷,无数次选择留在他身侧。
倏然,一阵晕眩感袭来。
死亡次数多了,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差。
恍惚间,一首轻快的钢琴乐飘入耳内。
方若宁凝在副驾驶上,喉间阵阵苦涩:“怎么突然开始听钢琴乐了?”
裴斯年回:“之前的歌单听腻了,换换口味。”
她分明记得,温浅浅才是钢琴家,平常只听钢琴乐。
方若宁眼睫一颤,望向裴斯年。
可他神色如常,就连那抹情深意切的眸子,也如平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