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悦闭上眼,任由眼泪静静的滑落,她忍着不哭出声来,有点喘不过气的抓紧胸口的衣服。
她是不可能再跟白谦衍有着超越粉丝跟偶像之间关系的了,这样只会害死他,张行橪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纪宁悦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轻轻的走到白谦衍躺着的那一侧,蹲了下来,看着他出神。
白谦衍身上原本穿着一套白色西装,进来房间时似乎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了,只剩下里面的白色衬衫,但在他们做完爱之后,衬衫被她扯的扣子都掉了,凌乱的露出他的胸膛。
纪宁悦脸一红,撇开眼去,尴尬的清了清喉咙,把棉被替他盖好,她还是看不惯白谦衍赤裸的身材。
她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既然她都重生回来了,那总得好好改变未来,保护好父母还有白谦衍。
至于张行橪,这个杀人凶手,她一定得杀了他,才能报仇雪恨。
还有她死前也来看她的那个女人,大概就是当时张行橪出轨的对象吧。
看来张行橪一定很爱她,还把人家保护的这么好,让纪宁悦到死时都没认出她是谁。
只不过这一次,她一定会找出那个女人的。
纪宁悦抿了抿嘴,还是直起身来,缓缓靠近白谦衍的脸,犹豫了许久,最后偷偷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
这次是她最后一次跟他这样了,之后的她只会默默地守在他身旁,乖乖当个粉丝支持他,这样就足够了。
纪宁悦凄然一笑,确保周边没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她还依稀记得,她十八岁的生日宴会上办在市立最大最豪华的酒店里,现在她应该是待在酒店的十楼,宴会办在二楼的宴会大厅。
纪宁悦走到电梯前,很快的下了楼,赶到二楼去,她记的可深了,张行橪这时候应该到处在找她吧,怕她这到手的鸭子一下子的跑走了。
她抬起下巴,拨了拨头发,恢复十八岁时的傲慢骄纵的模样,踩着高跟鞋推开宴会大厅的门。
里头充满了一大堆前来阿谀奉承的富家子弟,年纪都跟纪宁悦差不多,此时都随着音乐起舞着,灯光昏暗的让她看不清人的脸。
大家看到纪宁悦回来后,身边的人们都对她笑着点头,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就从人群身边越了过去。
她现在的重点是找到张行橪,免得他多疑找到楼上去,发现白谦衍。
纪宁悦最后在一处角落看到张行橪。
他身上只穿着单调平凡的白衬衫,下身是件黑色的西装裤,连皮鞋也有些磨损,在这里人人穿的昂贵崭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黑发平顺的盖在额头上,单眼皮本该显得他有点阴险,但平淡的眼神让张行橪整个人清俊,只有微抿起的嘴唇透露出他内心的焦急。
纪宁悦在内心冷笑,看着他低下头,张行橪长的是帅,还是以前的她喜欢的清冷学霸类型,难怪会在他一以奖学生身分考进他们艺延高中时,就让她对他起了心思。
后来是张行橪先追的她,从高一同班到高三,张行橪无不细心的照顾、呵护她,把她捧在手心里,让原先不太想承认自己对人动心的纪宁悦和他交往。
两人在纪宁悦十八岁生日的这天就互相确认心意,上了大学前就结婚在一起了,就算纪宁悦当时和父母两人吵了好几次架。
后来纪宁悦才知道,张行橪一直以来的真心都是假的,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复仇才接近她的,真正爱的人另有其人。
而在她发现他出轨之后,张行橪也跟她摊牌,说是他害死她的父母,随后跟着吃掉她父亲的公司。
先不多说这些,今天可是张行橪对她告白的日子。
纪宁悦压下心中的恨意,闭了闭眼,脸上不动声色的靠近张行橪。
张行橪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的确松了口气,他只不过去上个厕所回来纪宁悦就消失了,还一次消失个三四个小时,他只能内心干焦急,却也不能随意离开现场。
周遭的人可都盯着他呢,要是他一下子离开这里落单,那些平时在学校就瞧不起他的人一定会来欺负他。
更何况,他今天要跟纪宁悦告白,彻底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她可不能先跑了。
张行橪等到纪宁悦走到他身边后才说:「宁悦,你终于回来了。刚刚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
纪宁悦忍住不对他翻白眼和当场掐死他的冲动,一双手背在身后交握在一起,捏的死紧,淡淡的说:「我去楼上休息了,有点累,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她必须表现出一如既往被惯坏的大小姐模样才行,张行橪才不会起疑心。
张行橪摇摇头,吞了吞口水,一双平淡的双眼低了下去,藏起其中的深沉,说:「我们…哪时候要走?」
纪宁悦嗯了一声,插起双手,转过身去,说:「你要走的话就走吧,我也累了。」
两人安静的坐在车里,纪宁悦转头看着车外的街景,心中感慨万千,一切都回到五年前,
连她居住的绫都市都倒退回了以前,种种迹象来看,她是真的重生了。
她攥紧拳头,身边坐着的大仇人让她屡次分神,等等张行橪会在她家门口跟她告白,她该如何是好?
纪宁悦很想拒绝,现在就想把张行橪赶出她的视线,甚至直接杀了他,都是他害死爸爸妈妈的。
她还记得,当初他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的样子,还有她哭到崩溃的样子。
还有在她的最后,他亲手杀了她,也杀了白谦衍,她要怎么忍住恨意,还答应张行橪的告白?
只是,如果纪宁悦现在就跟他撕破脸,恐怕他只会加快复仇计画。
她并不清楚上一世张行橪是怎么渗透进自家公司后,掏空公司的,她必须得花点时间才能查清楚,或许,答应张行橪能够为她争取到一些时间。
纪宁悦苦恼的抿着嘴,但她一想到自己和张行橪有任何肢体接触就觉得恶心,这样她该怎么伪装自己?
在苦恼中,一下子的回到了纪家,纪宁悦回过神,等司机帮她打开门,这时张行橪轻抓住她的手腕,说:「宁悦,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纪宁悦僵了一下,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和他接触的地方起了鸡皮疙瘩,她回过头,撇开心中的厌恶,说:「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