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时祁,陌生得很。
“江时祁,我虽然不知道,这一世你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喜欢上我,但……”
“谢令窈,我并不是突然喜欢上你。”江时祁嗓音低沉而又暗哑,一步一步将谢令窈逼至身后的妆台。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心。”
谢令窈避无可避,纤腰抵在妆台上,只能仓皇抬手去抵挡逼近的江时祁,却被他一手攥住一只手腕,以一种十分被动的姿态被迫抬头撞近他悲怆的黑眸中。
“我自始自终,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只心悦于你,哪怕后来你我夫妻情薄,我也矢志不渝。”
谢令窈倒吸一一口凉气,江时祁何曾心悦过她?
他分明一颗心全挂在了朝堂之上,肯分给她的时间少之又少。
有时候,谢令窈甚至觉得她不是江时祁的妻子,只是他随手养的一个玩意儿,他得空了便来逗弄一番,不得空便弃之不顾,任由她一个人熬过漫漫长夜。
孤独与冷清,是伴随谢令窈最长久的两样东西。
谢令窈认为,若是真心喜欢谁,那么陪伴与付出都是发自肺腑,自然而然的。
可这些,她都不曾在江时祁身上得到过。
“江时祁,若你真心待我,怎舍得将我的舟儿从我身边夺走,交给太夫人教养?”
谢令窈原先以为,江时祁从她手中抢走舟儿,是被沈宛初蛊惑,可后来在知道他同沈宛初之间并无瓜葛之后,谢令窈便明白了。
江时祁恐怕是打心里觉得,她一个由继母教养长大的商户之女,如何能担得起教养侯府世子的重任?
江时祁倏然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彼时你昼夜不离地守护着舟儿,须臾未曾离身,昼夜不愿合眼。我并不知晓你误会了我与沈宛初的关系,只闻大夫言你身体欠佳,生产后若不能调养好,恐会折寿。我遂将舟儿交由祖母抚养数年,我则多陪伴于你,既可修复我们的夫妻情谊,又可让你稍得清闲。”
只可惜,当时的谢令窈并未领情,反倒对他愈加冷漠。
“如今想来,是我自做主张,隔开了你与舟儿的许多时光,抱歉。”
他江时祁自诩最事能看透人心,可到头来却是自作聪明,将心爱之人越推越远。
谢令窈咬了咬唇,竟是如此么。
“谢令窈,咱们重新来过,好么?”
江时祁有些不安得将谢令窈攥得更紧,似乎唯恐她又撩下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江时祁,你可还记得,我同你成亲的前提是什么?”
谢令窈的语气有些冷硬,生生将江时祁从他的美好期待打碎了个彻底。
“记得。”
江时祁艰涩答道,他手上突然没了力气,甚至连谢令窈的手腕都有些握不住。
俊逸的眉眼微微垂下,周身弥漫出低迷的情绪,那样可怜的神情,震得谢令窈心头一麻。
谢令窈有些不忍心,她略微软了语气:“你总要给我一些时间,你今日这些话……有些太突然了。”
她心乱,脑子也乱。
江时祁半眯了眼,扯了扯平,突然就将头埋在了谢令窈的肩膀上。
“好,你慢慢想,只要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谢令窈缩着脖子不敢动,她有些不敢相信,江时祁竟会说出这样脆弱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