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荷雨抿了抿唇,临时编谎:“父亲留下的护心铠甲旧了,我便想打造一套一模一样的。”
闻言,萧庭晔皱眉点了点头。
他没再多问,就带着白婉婉离开。
而凌荷雨看着两人的背影,神色一阵黯然。
他那样心思缜密,竟然丝毫不奇怪这宫中有最好的铁匠,她为何非要去宫外找铁匠?
她原是想瞒着他的,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
收回目光,凌荷雨无奈戳了下小梅的额头:“你啊……”
小梅从看见萧庭晔之后低下头不敢说话了:“抱歉郡主,我真的没看见……还好,太子殿下没有怀疑。”
凌荷雨没再说话。
叫小梅把那株血珊瑚送去东院后,凌荷雨便独自站在庭院内的梅花树下出神。
粗狂的梅花树干上剑痕斑驳,那是萧庭晔那时手把手教她练剑时,一刀一刀留下的。
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但萧庭晔从小便稳重成熟,不苟言笑。
只有在她面前时,他才像是个孩子。
他总喜欢逗她,明明只在树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剑痕,他却揉着她的头发说她的剑气厉害到可以劈山。
“我的荷雨,力拔山兮气盖世!以后定能扶摇直上九万里。”
回笼思绪,如今再看着这些过往的印记,凌荷雨心底只有无尽的苦涩蔓延成海。
就要离开皇宫,她该收拾东西,清空自己在这里的所有痕迹了。
凌荷雨回到房间,打开了一个柜子。
里面放着她明目张胆表露爱意,却被萧庭晔拒之门外的物品。
一月一绣的鸳鸯荷包,初一十五去白马寺求的平安福,还有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鞋垫。
没有犹豫,她直接将它们放进木匣子,然后叫小梅拿出去丢了。
柜子另一层,是这些年来萧庭晔送她的礼物。
她喜欢拉弓射箭,他便遍寻全国为她找到上等柘木打造良弓。
他羡慕贵府千金之礼,他便亲手雕刻了一支岫玉发簪插在她发间。
“只有独一无二的东西才配得上我的荷雨,我的荷雨不必羡慕任何人。”
“砰——”
凌荷雨合上箱子,将过往的一切都锁了起来。
“小梅,将这些东西拿去宫外全数典当换成钱吧。”
这是她唯一能还给萧庭晔,报答他多年来的照顾和疼爱的恩情了。
第二日,凌荷雨被皇后传召。
到景仁宫坐了不多时,萧庭晔便带着白婉婉来请安了。
白婉婉还带着一盘糕点,萧庭晔亲手将那糕点端上桌:“母后尝尝,这是婉婉亲手做的。”
皇后拿起一块,却先递给了凌荷雨:“来,荷雨,你先吃。”
凌荷雨依言接过放进嘴里,纵然心里苦涩,她还是微微一笑:“的确美味,白姑娘手艺如此精巧,太子兄长以后有福了。”
萧庭晔皱了下眉,总觉得凌荷雨这几日奇怪得很。
但不多细想,他转头笑着看向白婉婉:“你不是一直想画像吗?荷雨画工最好,后日你生辰,便让荷雨给你画像可好?”
白婉婉一怔:“让郡主给我画像,这不妥……”
萧庭晔却不在意:“无妨。”
凌荷雨哪怕知道他对自己早已弃之敝履,却仍感到不可置信。
他就那么担心她对他还有那样的心思吗?竟想出这种法子来折磨她!
小腹突然疼了一下,她皱眉忍住,慢慢开口:“我的画工是兄长教的,送白姑娘的生辰礼还是兄长亲手来比较好。”
萧庭晔皱起眉,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
凌荷雨腹部疼痛加剧,一股血腥气直往喉咙钻。
她脸色一变望向那盘糕点,见皇后正要送进嘴里一块,她慌忙伸手阻拦:“糕点有毒!”
下一刻,她打落糕点,自己也重重摔倒在地,直接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