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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今天换边的时候,碰见了让她特别惊悚的一幕。
赵西延就坐在她对面,手边摆了一本超级厚的书,抬头盯着她,黑黢黢的眼,跟梦里面的阴曹地府似的。
方夏吓得闷叫一声,捂住嘴,困意瞬间被赶的干干净净。
赵西延皱皱眉头,他有这么可怕?
方夏小声问:“你怎么在这?”
赵西延扬扬手里的《后汉书》,从书包里找个本子掏出来,写在纸上递给她。
——我经常来图书馆借书看,看到你在这,就坐过来了。
方夏瞅瞅他手里的书,她平时一个眼神都不会给的历史书,那么厚一个大厚本子,他都看一大半了。
本子还给他,他看他的,她睡她的,方夏无声打个哈欠,趴下继续睡了。
刚进入浅眠,脑袋忽然被什么东西捣了下,方夏气得想挥开,手都抓住他的笔了,忽然想起来昨天下午私自拿他气何梅的事,最后她走的时候,何梅气得第一次骂她:“普信女!赵西延哪会喜欢你!”
赵西延是不会喜欢她,但她普信不普信无所谓,能把她气个半死就成。
遗憾的是何梅还是没主动先对她动手,她酣畅淋漓把人打一顿的计划,破产了。
昨天利用赵西延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再见面时他就算再气她,她也要非常大度地原谅他。
方夏忍着不耐和困倦抬头,脸色臭臭的,好脸色她现在摆不出来。
赵西延又把本子递给她。
——中午了,你还要睡觉?
很洒脱有型的字体,起笔收尾都凌厉中包有圆润,力透纸背。
方夏没手机看时间,当年大伯母给她看时间的手表也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方宇龙扔水里报废了。
那时候她回到方家还没两个月,将方宇龙狠揍了一顿,结果等方宇龙爸妈回来,被他们夫妻俩联合打了一顿。
她以为过了几年她已经长大了,有能力反抗了,被单方面暴打的时候才发现她自己的力量还是太薄弱,完全不是一对中年夫妻的对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后来就只是动动嘴皮子,尽量不和他们发生激烈冲突。
方宇龙爸妈也担心她会积怨太深,趁他们不在对方宇龙下狠手,不敢再怎么动她,双方暂时达到一种动态平衡。
方夏回头,眯眼看窗外炽热的日头,确实已经中午了。
但她还是很困,她一睡觉,就会睡得全身疲累,睡不醒,就算醒了也不想动,懒懒的。
赵西延又在上面写一句话:
——去吃饭?
方夏摇头,和他摆下手,她懒得动身回家吃饭了。反正这个时间点回去,家里也不会给她留饭。
本子还给他,方夏接着头埋臂弯里,闭眼睡觉。
头顶又被捣了下,方夏盖上另一条胳膊捂住,不让他捣。
赵西延两指捏着一支笔,也不捣她了,挑起她头顶的一缕头发缠绕,她头发有点长,拉到旁边的阳光下,像酒红又像棕黑,亮闪闪的光泽。
方夏只觉得被他挑起头发的那块头皮发酸,跟散了太长时间头发,突然扎高,拉疼,再散开后的酸一样,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