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您觉得,对于娱乐圈来说我这样的想法真的很可笑,可对我来说,我宁愿平凡一生碌碌无为,也绝不接受一个曾经背弃过我的人的帮助,这不是帮助,这是对我的侮辱。如果我接受,这只能说明,我本身就不值得被认真对待,这反而是对我自己的轻视。”
cra听蒙了,这怎么扯上人格侮辱了,郁总到底和他发生过什么?把这孩子惹得这么生气,可以她对郁穆的了解,他怎么可能是背信弃义的人?
“这,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郁总他,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呢?”cra拉住江辰,还想再劝他,“江辰,都是成年人了,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好好谈谈,不管如何,这是两码事啊,私事和公事,是不是应该分开算?”
江辰眼圈有些红了,胸膛开始剧烈起伏,语气颤抖:“这不是两码事!在我眼里这就是一码事!”
一个人在你最沉寂的时候,不顾你的阻拦非要以强势的态度,闯入你的生命,和你纠葛至深,对你温柔悱恻,关怀备至,满口都是爱意切切;而最后却没有任何缘由,没有任何解释,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连个联系方式也不留,决绝地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架于这人而言根本不值钱的钢琴和一封只写了祝福语的信。
却又在五年后,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他回来了。
而你就要欣然笑着当一切都没发生,原谅他的不告而别吗?凭什么!
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好好对他,又何必作这许多深情作态!岂不是可笑!
苦衷!既然是苦衷为什么连个联系方式也不留!什么苦衷,可以让一个之前满心满眼只有你的人,转身就不给任何原因和借口的离开!这不是苦衷,这根本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整整五年的杳无音信!所谓的深情,都是假的!他根本不信!
江辰每一根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身上开始冒起冷汗,整片后背都被濡湿了,连握在手里的水杯都开始波纹涌动,他捂住肚子,受伤的头和胃又开始痛起来。
早上出门太匆忙,他只来得及喝了一杯咖啡。
cra也慌了,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在这时,从身后传来门被破开的声音。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拉住了江辰的胳膊,随即一阵淡青草味传来,原先她扶着江辰的位置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所取代,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惊讶道:
“郁总,你怎么来了?”
初恋
郁穆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毫不犹豫地抱起了晕过去的江辰。
只丢下了一句话:“我先送他去医院,接下来的会议安排你替我通知小陈取消掉。”
cra愣在了原地,许久之后才后知后觉回道:“哦,好。”
郁穆抱着江辰来到一辆黑色exler前,在后座中座下,吩咐前面等待已久的小林,语气是极少见的焦急:“去最近的医院,开快点!”
“好的,郁总。”得到指令,小林利落地踩油门启动。
车启动后,郁穆开始在后座上翻找,最后拿出一盒牛奶和一袋小饼干,先是自己吃了一口嚼碎,就着牛奶俯身,想喂进怀中的人紧绷的嘴里。
却在双唇即将触碰的瞬间,被猛然推开。
一双清泠泠的眼睛,带着冰冷透骨的寒意注视着自己。
郁穆手中动作一顿,喉咙一哽。
江辰推开他的怀抱,双腿挪动,坐在了宽敞的另一边。
车窗紧闭,怕冷风吹到江辰,郁穆让小林把车里的空调也关了。一时之间,闭塞的空间有些热,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一样,显得滞涩万分。
江辰转头避开郁穆深邃如深潭般的眼神,语气冷漠:“我不是说过,不许再跟着我吗?”
郁穆拉住他的胳膊,手心上的汗透过他单薄衣襟灼烧的皮肤开始热起来,江辰用力甩自己胳膊却发现甩不开,转过头带着怒意看着他:“放开我!”
郁穆却不像之前那样保持距离,反而越抓越紧,如漆般的眸子深深注视着他,似乎要把他看个窟窿出来一样,低沉的嗓音带上一丝沙哑和着急:“我能不跟着你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得下心?”
江辰冷笑一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觉得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郁穆望着他,眼底的暗河波涛汹涌,幽深不明,许久之后,渐渐平息。他拿起牛奶递给他,语气却柔和:“先吃点东西,然后再慢慢说好吗?”
江辰别过头,看向车窗外。
高耸入云的山峰在夕阳的背光面,形成黑色剪影,起伏的山脉快速从眼前随影而过,山峰之间的植被和丛林模糊不清。
高架桥上的栏杆从山峰中间拦腰分割,其上是巍峨壮阔,夕阳西逝,山雾缭绕,其下是山脚下星星点点的人间烟火,被埋葬在时间长河下的尽数过往。
许久之后,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立刻放我下去,不然我就跳车,我说到做到
。”
他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眼睛注视前方,手上已经攥住了车门把手,白皙的手指上是纤细单薄的血管,淡色的唇瓣紧紧崩住。
郁穆知道,他真的会这样做。
空气掉到冰点,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终究,他阖起了眼眸,妥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