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重台的耐心算是彻底告罄,他决心这下彻底解决谢凌衣这个大麻烦。
他实在不明白为这个破比试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他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脚尖一挑,本命剑被他稳稳握在手中,这一次他不再留力,提剑刺向那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度快得晃成一道残影。
谢凌衣屏息以待,颤颤巍巍握紧手中的双剑,全力以赴面对接下来的这一击,四肢百骸叫嚣着痛苦,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置,血淋淋的血衣紧紧贴在略显单薄的身躯,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个囚牢。
那一次他也是弱小犹如任人碾压的蝼蚁!
谢凌衣提了口气,呼吸不稳,往事已逝,可这一次他一定要拿到那华而不实的海底冰晶,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为了不让肉体上的痛苦拖累自己的反应度,谢凌衣当机立断封掉五感,这样的违逆之举势必会引起更加严重的反噬,可事急从权,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少了累赘,谢凌衣成功接下他那一击,只是代价有些大,猝不及防被震出一丈开外,泰阿插入青石做的地面,单膝跪地撑住自己摇摇欲晃的身体,接着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鲜血四溅,谢凌衣缓慢而坚定的用手背擦掉落在睫毛上有些挡视野的血液,他笑,洁白的牙齿在殷红的鲜血中异常明显:“你就这点本事吗?”
他不是主角吗?不是气运之子吗?就这点实力吗?
夏侯重台闻言愈加恼怒,连回答他的心思都没有,又急又快的剑法像雨点般直落谢凌衣的面门。
后者都咬着牙,一一接下,不过此刻他的状态不算好,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干净的地面留下两道殷红的手印。
围观的弟子们都不免显出不落忍的表情,后半场看得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
“这李灵衣也不知道在犟什么?早点认输也不至于被打得这么惨。”
“是啊,看着都快没有气了。”
“夏侯重台是什么人啊?怎么从来没听说宗门内有这般厉害的人物?”
“你忘了?就是那个之前连炼气都不行的废物,后来被闻烟师叔收为内门弟子,自然跟着得道升天了。”
……
谢凌衣倒在地上呼吸急促,其实他早就没有了痛感,可身体却像是灌铅一般沉重,以至于他竟然没能挣扎起身。
他喘着粗气死死盯着朝他越走越近的夏侯重台,他不敢相信,自己眼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皇帝的脸和夏侯重台的脸在他眼前重叠,旧日记忆犹如走马观花般重现在他脑海中。
谢凌衣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可以冲破力量的极限,重新站立在他的面前。
天问重新回到他的手中,给灵力消失殆尽的谢凌衣注入最后一点希冀。
夏侯重台冷不丁“啧”了一声,戏谑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不知疲倦的跳梁小丑。
他本来还想给这人留条小命,却没想到对方连命都不要。稀奇!还有人为了这破比试不要命,究竟是为什么?
当然他此刻并没深究的想法,比起前者,他更愿意让面前的人再也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