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衣沉默地听着他的数落,并不出声辩驳。
他好脾气地重新给他演示一遍。
“再教一遍。”
“……”
“最后一遍。”
“没有下一次,我手都快弹破皮了!”
嘴上说着没耐心的话,实则已经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岑遥栖终于忍无可忍,压着嗓子冲谢凌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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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谢凌衣猝不及防的抓住他的手腕,仔仔细细地将他的指腹查看一遍,才笑着说道:“没破皮,就红了点。”
说完,他低头轻轻吹在那块比别处更红的肌肤上。
温热的气息吹拂着他的柔软的皮肉,岑遥栖只觉酥麻得不行。
只是想快点结束这无意义的教学的岑遥栖:“……”
他感觉自己都快对谢凌衣的肢体接触免疫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然!装都不愿意装了吗?
“还痛吗?”谢凌衣的眉眼在岑遥栖的指边半遮半掩,更显隽秀清俊。
岑遥栖麻木着脸,幽幽说道:“你要是早点学会,我痛都不会痛。”
谢凌衣忍俊不禁,放下他的手:“会了。”
说完,他学着岑遥栖的动作,流畅地弹出悦耳的琴音。
岑遥栖抱着手,看他弹完才满意地抬抬下巴。
“那可以接着教了?”他试探地问。
岑遥栖狭长的瑞凤眼一眯:“你教我么?”
谢凌衣:“……”
“其实你会吧,你手法虽然装得笨拙,但随意拨弄的几个音也是有底子的。”
见他没反驳,他继续说道。
“你会生气吗?”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他忍不住开口:“谢凌衣,你要是真怕我生气,就最好不要做惹我生气的事。”
他这分明就是明知故犯!
但唯一值得生气的竟然是,对方都这么耍他了,他居然也没觉得有多生气!顶多就觉得这人也太幼稚了吧!
这简直太荒谬了!
岑遥栖摸了把脸,他真的没救了。
“哦,你没生气的话,那你还教吗?”谢凌衣道。
岑遥栖:“……”
他怎么好意思的!
两人在缄默中沉默对视,像约好般同时偏头看向门口。
走廊的情况被雕刻精巧的木门截断视线。
岑遥栖又扫了眼窗外,不知何时明月高悬,洒落一室清辉。
和谢凌衣这厮纠缠太久,竟然没感到时间的流逝,眼下已至深更半夜。
两人同时交换个眼神,轻手轻脚靠近门边。
走廊外边传来细碎的响动,有点像脚步声,沉沉地踩在木板上。
这个点,还没睡,还在外面乱逛,怎么都显得可疑。
不消岑遥栖多说,谢凌衣率先破门而出,走廊昏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四周门扉紧闭,连灯都未曾点上,白日里热闹非凡的阁楼寂静安宁。
谢凌衣眼睛不被黑暗牵制,拐角处的一片衣角引起了他的注意。
明黄色的衣角转瞬即逝,定睛一看,拐角那处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更别说衣角。
谢凌衣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眼睛,脚尖踩着栏杆,轻盈地落在一楼,他动作轻巧,并未打破这难得的安静。
岑遥栖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追着那虚无缥缈的残影。
一路追着暂且不知道真实身份的东西到了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