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宠若惊。
只是我们二人之间生了太多间隙,到底不复从前,一顿饭吃得沉默又无趣。
到最后,我主动给他夹了一筷子糖醋肉。
“你还记得吗?”
我柔声道,
“过往我们穷的时候,你总去小街里给我买糖醋肉,只是那小贩不老实,缺斤少两不说,面粉裹得又厚又硬,肉根本没有多少。”
“可即便如此,我们一月也只吃得起一次,每次你都让我先吃,说自己不爱吃甜酸口。
直到被我发现,你偷偷喝餐盒里剩下的汤汁。”
陆从屿笑起来,眉眼间都是温柔,
“我当然记得。”
“后来你便研究了如何用豆腐和蔬菜做出类似的口感,味道不输荤腥。”
我说,“现在这一碟子肉,我们想吃多少吃多少,再也不必互相谦让,假装自己不爱吃了。”
陆从屿沉默了一瞬。
大概这一刻,他也意识到什么是沧海桑田,所以有那么一丝感怀。
只是终究是转瞬即逝,他很快就抬起了头,郑重又深情的对我说,
“你知道吗?那天看着你在灶台后,拿着市场最便宜的豆腐为我做饭,一点也不嫌日子苦的样子,我便坚定了娶你的决心。”
陆从屿说着说着,又红了眼,问我,
“阿禾,我把沈卿慕赶走了。
嫁给我吧,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定定看着他,问,“她真的走了?你们从此,再无瓜葛?”
陆从屿信誓旦旦,“当然!”
我想,沧海桑田其实也没什么可怕。
原来最怕的,是人心易变。
“好,我嫁。”
就是不知,他还有没有命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