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个火一样的年轻人,竟然躺在了这冰冷的地上。
“这次被包的不光是咱们坊里的人,各家各寨,不同的坊,都有人陷在里面,逃的时候也是一起逃,冲出来的时候散了,便胡乱组了队。”
有几个受伤的还能说话,见云气一直愣愣站在虎金留尸体前,便解释了一句。
“狼山阿伯呢?”
云气低声问。
那人摇摇头,“他受了伤,混乱中跟上了别的队伍,不知道有没有跑出来。”
“怎么会搞成这样?”
云气又问了一句。
那人看看蓬里,人基本都在,便开口说,
“是在烂桃山,咳咳!”
那人伤到了内脏,说话断断续续的,他看了看云气,知道他是外来人,又稍微解释了一下,
“桃花马上要开了,烂桃山的桃花瘴是顶好的东西,我们红木岭和他们百蛮山都有炼瘴的秘法,但是烂桃山的桃花瘴虽好,可那里的桃泥瘴却是大毒,咱们一境的,是闻也不敢闻,就是二境的上修也不敢随意碰。
“只有山的西谷口,那里是桃花江经过的地方,活水和江风把那里的桃泥瘴冲的很稀,那里也是我们唯一能采到桃花瘴的地方,每年我们两家都会为争位采瘴而斗上一斗,而今年又遇上了战事,自然更惨烈,咳咳!”
“可采瘴争位这么多年了,早有规矩,实在争不过,弃了便是,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又怎么会是这样亡命一样的逃?”
有人开口问,正是刚才点评云气剑法的那个独臂人,他是主修兵器的,不善炼瘴之术,也就没有去烂桃山。
“变数太多了啊!”
那人是个雄魁的汉子,此时却流了泪,
“往年春时哪下过这样大的雨!
“雨落在山里,催了山洪,把地底下的桃泥给翻了出来,混着桃泥的山洪从谷口里冲出来,也带出了桃泥瘴!桃泥瘴被雨压制,威力大减,但也是剧毒,我们这些人全都遭了殃,有的瞎,有的晕,有的呕吐不止,把肺都要咳出来,咳咳,有些在谷口低洼处正当面的,当场就死了!”
“那这些剑伤?”
有人指着他们身上的伤痕问。
逃出来的人眼一下子就红了,
“是西蜀的人!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当时桃泥瘴冲出来的时候,我们立马就想逃,我们和百蛮山的人都知道桃泥瘴的厉害,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打。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群道士闯了进来,不是苗疆的,也不是南荒的,看衣裳就知道是西蜀的人,他们直接就往百蛮山那边杀过去了。百蛮山的仓促应战,大骂我们苗人埋伏他,我们祖祖辈辈都约定过,采瘴时要是瘴气外溢,是要避战各自逃命的,他们骂我们苗人坏了祖辈的规矩。
“我们自然要说,让西蜀那帮杀才停手,也告诉他们趁着泥瘴还没彻底散出来赶紧逃,不要逞一时之快丢了命,但那群疯子却说我们旁门与魔门勾结,连我们也要杀!”
“疯子!杂种!”
蓬里的马上纷纷大骂起来,云气眯着眼,藏着寒光。
“他们来了多少人,能把你们两边的人杀成这样?”
马上又有人问。
那人痛苦的摇摇头,
“来的人不多,但为的是个女人,她操纵着一把赤红色的飞剑,那把剑不知是什么宝贝,连瘴气也不敢靠近,她在泥瘴里丝毫不受影响,就是凭这把飞剑,砍瓜切菜一样的屠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