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痛痛痛……”甄专壹捂着额头,鬼哭狼嚎,还不忘问李萌萌,“我这算工伤吗?”
“不算。”李萌萌认真回答,上去摸了摸古树,“算破坏公司财产。”
“……”甄专壹嗷嗷叫,跑去追李萌萌,“李萌萌!你还有没有同事爱了?”
李萌萌拔腿就跑,溜得比兔子还快。
甄专壹紧随其后,追出了院子。
刚脱离蓝延的视线,他俩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躲到了后院的墙角。
“老大刚跟师父犟完,又听到我们聊馆倒闭的事,心情肯定不好,你说我们这样闹腾一下,会不会让他心情放松点……”甄专壹悄声探头。
“好像有点。”李萌萌也默默钻出头,“月光有点暗,我好像看到馆长朝我们笑了……”
“现在?”
“嗯。”
“我看看。”甄专壹抬眸定睛一看,“还真是,不过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像在看智障?”
“因为,你有自知之明啊。”李萌萌一本正经地回答。
甄专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揍人时,李萌萌已经率先撤退,收拾东西,火速下班了。
他俩偷听的动静实在太大,蓝延摇头失笑。
待吵闹声渐行渐远,空荡荡的院子又恢复了清冷。
浮光霭霭,凝霜沉满地。
星月冷浸疏影,摇曳如风去。
前路漫漫,何处是归途?
蓝延抄兜后靠在树干上,久久眺望浩瀚星辰。
修长五指向前伸,似可摘星月。
又堪堪落回身侧,叹息一声,可望而不可及。
他眼底覆了一层薄雾,迷蒙蒙的,似在浓雾森林里找不到路的小孩。
有慌张,有无措,有力所不能及的挫败,唯独没有退缩。
他依然在往前走,仰头跟随月亮的游轮,一步接一步。
他眼底溃散的坚定又缓缓聚拢,月光落进眼眸,化作他执意追寻的光。
耳边不自觉回响起甄专壹聒噪的追问,“老大,你要不要去?要不要快去把染姐追回来?”
“嗯。”他从鼻腔里轻应了一声,像是给自己片刻的动摇,以坚定的回答。
当蓝延驱车来到林染家楼下时,林染刚躺进被窝。
准确来说,她从东安民艺馆一回来,就气冲冲地埋进被窝了,
除了起床给谢笑芬做了顿晚饭,其余时间她几乎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头痛欲裂,想补眠,却死活睡不着,清醒的脑子里循环复盘今天下午在会议室的情形。
是她哪里说得不好?讲解得不够到位?态度不够谦逊诚恳?还是创意点子不够独特?
要是方案有问题,可以沟通,可以商量,可以改进,她出的也只是初稿,她也没有自负到要一稿定音,怎么能就全盘否定她的心血!
“啊啊啊,烦死了!”她越想越烦躁,一顿胖揍象征某个言行不一者的长腿蛙,又抓过侍寝的微笑熊,吐槽那些人间不值得的二三事。
突然,手机短信声响起,是陌生号码,“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