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毫无由来地浮现出他敞口的衣领,以及喉结上的点滴水汽……
秋月睫毛动了动,眨眨眼掐断思路。
手伸进挎包里,这次她没再迟疑,直接摸出纤细的女士香烟,以及一枚精巧的打火机。
“咔嚓”一声,火苗即将舔上烟口时,突然被一声轰隆堙灭。
秋月怔了下,应声回头。
摩托车灯刺破浓郁的夜色,张扬晃人眼。
他居然还没走。
男人的车轮碾过落叶,又扬起一路飞花,直挺挺地向她驶来。
秋月夹烟的指尖抖了一下,下意识背到身后。
摩托稳稳刹停在她身前。
梁风摘掉头盔,单手抄进外套兜里,带出一支烟。
“借个火”
“……”
有种学生时代被老师抓包的尴尬。
身后藏烟的指尖收紧,秋月慢慢抬起眼眸。
——直到此时,她觉得自己才算第一次真正看到他。
或者说,看到真正的他。
男人也在看她,目光和傍晚在露台时如出一辙。
——打量的,探究的。
轻佻的,戏谑的。
对视片刻,秋月面无表情地撇开眼。
背后的手回到身前,她拉开包,干脆利落说地将打火机扔到里面,又咔地合上包扣。
梁风一侧眉挑了下。
“抱歉。”他也收回手里的烟,“之前,冒犯了。”
他郑重其事:“跟你道歉。”
秋月眨了下眼,还是没做声。
不是男人的道歉不认真,她只是觉得有点讽刺:今天让她受到轻慢的,不止一人。
而最先道歉的,居然是他。
“没关系。”秋月面无表情道。
她语气很淡,清泠泠的声音还未落地便消散在夜里,让人来不及分辨是真的没关系,还是,她压根就不在意。
梁风笑了,笑意了然,又混不正经:“是真没关系还是——”
他撩起眼皮睇她:“和我没关系”
秋月眉心动了下,无声一哂。
“有区别吗”她不闪不避地看着他,反问,“重要吗”
梁风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在的话,你就不是这里最不受欢迎的人了。”
“……”
他说话很直接。
是那种直戳人心,一针见血的直接。
多数人是不喜欢被这样一语中的的。
比如刚才脸面大跌,暴跳如雷的梁父。
比如并不想深究今晚种种的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