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娇被彩双这么一句话挤兑,脸色一白,露出一丝难堪,她进国公府以来,她晓得肯定有人在背后说她是勾栏里出来的,不过因她是五爷的女人,算是半个主子,那些下人不敢当面这么说她,她还是头一回被当面说脏。
她忍不住瞪一眼对方,不过又把怒火压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又转瞬扬出笑脸,晓得今日怕是讨好不了大太太,她说道:“这两支簪子都是我的体己,大太太既不方便收,那我不勉强大太太,今日是我太过唐突了,还请大太太宽宏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我过几日再给大太太请安,希望大太太不会觉得我过于叨扰,我今日就不在这里打扰大太太清静了。”
章雪娇还是接着木盒,又给她福福身,随即带着丫鬟离开。
等人一走,彩双就冷哼一声,啐一口骂道:“不愧是勾栏里出来的,就两支簪子当成是什么宝物,没见过世面,我们国公府什么没有,这样的簪子不说有百支也有几十支,谁稀罕她送的。”
虞婉可能只睡了一小会,此时有些头疼,她手撑着脑袋。
“大太太,我扶你进去,你再睡一会。”青棠察觉到她的疲倦,立即说道。
虞婉摆摆手,既然都醒了,再睡下去,晚上怕是要睡不着了,她想练练字,于是让青棠扶她去书房。
她丈夫回来后,这书房有人光顾了,上面的笔墨纸砚显然有动过的痕迹,她示意青棠给她磨墨,她另起一张白榜纸,用掐丝珐琅镇尺压住,她照着其中一本书籍上面的字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写,有些字跟她认识的字还是有点不一样。
她身边只有青棠一人时不时帮她磨墨,彩双跟丹菊去忙活别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转了转酸痛的手腕时抬头,见到她的丈夫不知何时也来到书房,就站在她旁边盯着她写字,身边忽然多出一个人,她差点吓一跳,这人块头大,但老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你面前,还怪吓人的。
“怎么想起来练字?你不是不识字吗?”
虞婉一愣,她竟然不识字吗?她房间里有不少书,更别说这书房有一排书架,摆放着不少书籍,在她的猜测里,她应该是识字的,毕竟她身为大太太,能嫁给定国公,必定出身不低,也是高门高户,这富贵大家族出来的女儿应该不是文盲吧,没成想她竟不识字。
她丈夫拿起她写满字的白榜纸,细看一番,评价道:“狗爬似的,用笔都不会用,力道乱七八糟,下笔着落点不对。”
她以前用的是硬笔字,这毛笔谁用,而且她只是依葫芦画瓢,字尚且都不是很熟悉,只能一笔一划地写,真想挠他。
徐晋诚见自己的妻子双眼瞪圆,看起来有些生气,莫名娇俏可爱,他到她身边,长臂绕过她后背,以环住她的方式握住她的手,说他教她。
虞婉只觉得这动作还挺暧昧的,他几乎将她整个人环住,胸膛半贴着她后背,侧脸离她很近,手掌几乎将她的小手全部包住,掌心温热。
他开始教她写字,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要想不累手,就得运用腕力,执笔要紧,书写要平直。”
虞婉没心思听他说什么,他温热的气息微微喷在她脸上,对她而言,他终究算是陌生男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不自觉有些僵硬。
不过也只是一会,后面她就认真听他说话,感受他包着她的手写字,渐渐放松下来。
徐晋诚也不觉得这姿势有多难坚持,他们挨得多近,他是真的想试图教她写字,难得她这么有上进心。
青棠身为没出嫁的女子,见到大太太跟大爷如此亲近,羞得低下头,不敢多看,脸色微微发红,心想大太太跟大爷感情真好。
“这样这样,在这里用力,你试试看,你看,这样写是不是好看许多,字才像字。”
她丈夫镇守边关,常年在外出战,本以为只会步兵排阵,没想到还写得一手好字,这人目前来看还没什么短板,除了纳进来的姨娘过多。
他转头时,正好她也侧目看他,两人就挨得更近了,四目相对后,他只是盯着她,没有多余动作,她只好自己撅起嘴,他这才俯身下来吻她。
这一吻比先前那一吻就浓烈许多,也不是浅尝辄止,徐晋诚难得占据主动,有着大将军的猛烈攻势,甚至他吻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青棠吓得已经退出书房。
这是一个漫长的吻,两个人都很投入。
结束后,徐晋诚的脖子被搂着,她就在他面前急急地喘气,努力平稳呼吸,可是他只见到她嫣红水润的唇,鬼使神差的,他又舔了舔。
她这才轻轻推了推他胸膛。
徐晋诚仍然不舍得把人放开,待她喘匀气后,他忍不住伏低攫住她红唇。
外面已经天黑,彩双已经离府,丹菊见到站在书房门口的青棠,问了一句:“晚膳我已经拿过来了,要不要进去叫大太太?”
“等大爷他们出来吧。”
“我怕膳食冷掉。”
青棠可不敢进去叫,打扰了大太太跟大爷的好事。
丹菊自然也不敢,两人只能在外面等,不过只过一会儿,大爷他们就出来了,衣裳没乱,连发髻都没乱,两个人一脸平静。
夜里,她丈夫说那江城治口不能言的名医已经抵达陵城,明日便过来给她看诊。
虞婉知道她装哑巴的时日不多了,她只在锦华苑静静休养的时日也不多了。
“放心,大夫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虞婉贴在他胸膛上,手搭在他腰上,在他怀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