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霁还是无法适应跟贺知行待在一个房间内,好似对方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瓶毒药,通过空气发挥作用,吸入后令他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
“我急。”他向来有事说事,更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堂堂一个大总裁,真喜欢这里的话就将医院一并收购了。想怎么住怎么住,哪里用委身跟我挤在这一间小病房里。”
贺知行那栋小别墅里,就连最小的房间都比一般住宅的客厅大。
贺知行放下手上的小册子,认真道:“公立医院不可私人资金收购,强迫交易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方霁呵呵干笑了几声。
他当然知道这种行为是犯法的,但他今晚绝对不能再跟贺知行住在同一个病房内,否则晚上一入睡,就同在身边埋了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被贺知行发现不对劲。
他更不可能一晚上都不休息。
“……”
甄均晚上过来探房时看到贺知行居然还在,声音里不自觉就带上了硝烟气:“你为什么还没走?”
贺知行正要出门,就在走廊迎面遇上甄均。
与甄均藏不住所有心事和情绪的样子比起来,他表现得更加沉稳,道:“入院手续是我办的,所有费用也是我一次交清的,我有留在这里的权利。”
甄均压着临近阈值的脾气,拿出手机:“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
贺知行却无动于衷:“你是以什么身份替他交钱?”
甄均反笑一声:“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老实说,我可从没听方哥提起过你,该不会只是一个才认识几天的陌生人?”
他将“陌生人”三个字刻意咬得很重,想不听出他是什么意思都难。
“刚成年没多久?”贺知行没精力跟他浪费时间,留下这句话便要走。
甄均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臂,眼神阴冷:“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贺知行扫了一眼被握紧的地方,对方力道很大,衣服表面已经出现褶皱。
他知道甄均不得到一个回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随便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道:“大学室友。”
谁知甄均在听到这四个字时却突然一僵,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方才气焰嚣张的神情出现一丝绷不住的裂纹。
良久后才开口:“你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等贺知行从高档餐厅将饭菜打包带回来时,隔着一扇门,就听到面前病房内传来氛围融洽的声音。
甄均已经先他一步给方霁准备好了晚饭,这个时候方霁也差不多吃饱。
贺知行将手上的饭菜送给了值班还没吃饭的护士,这才推门进去。
不管是贺知行还是甄均,方霁都不会允许他们今夜留下。
至于这两人都表达愿意留下来照顾他,方霁没有任何偏心,一律归为了有病的范畴内,不然没事上赶着给他当奴仆做什么,还没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