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问的是这个问题,不是赌坊的事?情?”
姜宓:“赌坊的事?情早已查清楚了,你确定?你还有什么秘密没说出来?我不信你能躲过周侍郎的审讯。”
李婆子眼神有些游移,看起?来有几分心虚。她本想着随便胡诌几句好让姜宓救她出去,没想到被识破了。她琢磨了一下,道:“所以你那日是专门去寻我的,而不是因为?赌坊的事??”
姜宓:“对,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开了赌坊,是去了你家里后无意间?发现的。”
李婆子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苦笑?两声。枉他们隐藏多年,没想到竟然拜在一件小事?上。
姜宓瞥了李婆子一眼,又继续说道:“我打听到你当年在绿萝苑里只待了三日就被撵到了庄子上,外面都说你是吃醉酒被撵走的。可我听说三夫人性情温和,善待下人,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将你撵走。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
李婆子神色一下子变了,她盯着姜宓看了许久,似是有些看不清,又往前爬了一段路,抓着栏杆紧紧盯着姜宓。
“我在庄子上待了十年,府里的几位姑娘我基本上都见过,但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你是哪位姑娘?”
姜宓:“我排行第四。”
李婆子:“你生母是哪位夫人?”
姜宓:“先?三夫人。”
李婆子眼皮微动,整个人又瘫坐在了地上,她的眼睛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嘴里喃喃道:“原来是三夫人的女儿啊,夫人死了有十多年了吧……”
姜宓:“对,当年是我母亲将你撵到庄子上去的,我想知道你真的是因为?吃醉酒才被撵走的吗?”
李婆子:“自然不是。”
果然……
姜宓:“那是为?何??”
李婆子眼底有一丝恐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令姜宓十分意外:“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李婆子:“我都落得如此下场了,我有必要骗你吗?我的确不知,睡醒一觉莫名其?妙就被撵走了。”
姜宓愣了一瞬,又问:“那你当时饮酒了吗?”
李婆子:“怎么可能?那时我有了身孕,不可能饮酒。”
姜宓越发茫然了。
李婆子盘腿坐好,靠在栏杆上,缓缓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我本来不在绿萝苑里的,我在厨房干活。后来我有了身孕,不能干重活。大?家都说三夫人待人宽厚,我便使了些钱财去了三夫人的院子里。结果我去了没几日,有一日做着活睡着了,突然被人用酒泼醒了。三夫人说我喝酒误了事?,要将我撵到庄子上去。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眨眼间?我就被人拉上了马车,送去了庄子上。那时我恨极了三夫人,日日骂她。我骂了她数年,一直到她死了才不骂她。直到前几年,我从府里出来的一个老?婆子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才终于不再怨恨三夫人。”
姜宓紧紧盯着李婆子:“什么消息?”
李婆子:“那老?婆子跟我讲我是幸运的,在我走后不到半月,三夫人查出来有了身孕,她院子里的人全都没了。”
姜宓惊讶地问:“没了?这是何?意?”
李婆子眼里有了丝恐惧:“全都死了!我问她为?什么都死了,那婆子却?不告诉我。我当时不信那老?婆子的话,去找了那个当初帮我进绿萝苑的婆子。都说那婆子离开府里去了外面的铺子里做了管事?的,可我寻遍了府里的铺子也不曾找到那个人。我又去了她老?家去找,也没找到她。我查了几年都没能查出来她的下落。后来我得知你从小就被撵到了乡下,越来越害怕,不敢去查了。这几年我反反复复想着那时发生的事?情,那时院子里的气氛怪怪的。我想,三夫人定?是知道她院子里的人保不住了,怜我有了身孕,所以救了我一命。”
姜宓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信息,眼底满是震惊之色。她本以为?是一件简单的事?,如今来看事?情复杂至极。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那么多人丢掉了性命。
李婆子:“四姑娘,你还是别查了。三夫人拼死生下了你,你应该好好活着。”
姜宓:“我母亲死得不明不白的,你觉得我能活得安心吗?”
李婆子愣了一下,笑?了:“也是,你若想查就查吧,我老?婆子怕是得不到答案了。”
姜宓:“当初告诉你绿萝苑里的人都死了这个消息的人在哪里?”
李婆子:“早就死了,她若不是马上就死了,也不会跟我说这些。”
姜宓:“多谢你今日跟我说这些。”
李婆子:“四姑娘客气了,当年三夫人算是救了我一命。对了四姑娘,你查的时候一定?不能让老?夫人和三老?爷知道。”
姜宓:“为?何??”
李婆子:“这两个人当年就不喜三夫人,尤其?是老?夫人。而且,当年是他们二人将您撵走的,他们定?是不待见您的。”
这一点姜宓早有体会,她道:“多谢提醒。”
姜宓戴上帷帽,朝着不远处的盛怀隽走去。
盛怀隽看了一眼李婆子的方向,道:“这件事?我不建议姜姑娘去查。”
姜宓:“你刚刚都听到了?”
盛怀隽:“听到了。”
姜宓:“为?何?不能查?”
盛怀隽看向姜宓:“姜姑娘这般聪慧应该明白死了那么多人不会是一件小事?,想必困难重重,危险重重。”
姜宓直视着盛怀隽的眼睛,认真说道:“事?关生母,我不得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