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家所走的路,都是为燕安王府铺就的,矢志不移、万古不变。
萧霁月的眼眸第一次出现怀疑与不自信。
难道不是因为卿玉案对燕安王府有所亏欠,甚至对鞑靼族谄媚么?
难道不是因为,最后汝南侯叛国通敌,受到鞑靼族的背叛,方才于战中万箭穿心的么?
他所听到的传言,难道不是真的吗?
可是,所有人都告诉他,是汝南侯背叛燕安王,是他烧了燕安王府,是他亲自下手杀了燕安王。
现在等汝南侯府彻底毁灭,等卿玉案死了,人们却突然要告诉萧霁月,其实是自己一直以来亲手碾碎了卿玉案小心翼翼捧着的爱意。
是他亲手捏造的一切。
是他错信于人。
萧霁月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沾上卿玉案唇角溢出的黑血,心口的锐痛像是在宣判他种种劣行。
莫非真的和卿玉案所说的那样,自己一直为灭门仇人行事。
“哈哈哈哈……”萧霁月不受控地大笑起来,他捂住自己的双眼笑了好久,才停歇下来:
“原来你们都在骗我。”
容兰被萧霁月突兀的癫狂吓坏了。
他急忙扑倒在萧霁月脚边。
他强忍身上的痛楚,抬起头去看萧霁月,泪眼婆娑地说:
“可是二公子从没有猜忌过大人,从没想害过大人啊,整个汝南侯府都是冤枉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见风使舵啊,大人。”
萧霁月他一把抓住容兰的衣襟,狠声质问:
“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宫?!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容兰死命摇头:“在下不是故意为之。”
“墙头草两面倒,怪不得比不上你师兄!”萧霁月冷嗤一声。
好棋,萧无崖下的真是一手好棋。
容兰挣扎几下,被一阵猛烈地冲击力震倒,旋即被掼到墙边,大口喘息起来。
听到萧霁月的这句话,他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了颜色。
他不敢再抬头去看萧霁月。
不错,当时卿玉案杳无音信三年,是容兰主动离开汝南侯府,投奔势头更好的指挥使司。而容陵却一直忠心耿耿。
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等神思恢复一些清明,容兰双眸空洞地望着萧霁月:
“可是大人不也是在利用二公子吗?”
“我没想让他死的。”
萧霁月横抱起卿玉案,去试探他的鼻息,却是什么都探不出,卿玉案的身板薄的像纸,好似被蛀虫啃食掏空。
而目睹这一切的谢君绸冷眼以观,她倚着门框盯着萧霁月发疯般地带走卿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