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情况看来,卿玉案只能赌一把了。
漆黑天际之上的秃鹫,在卿玉案与容陵的头顶不断盘旋,发出凄厉而诡异的鸣叫。
糟了。卿玉案心中暗道不妙。
倏地,身后马蹄声纷至沓来,旋即一支长箭擦着卿玉案的脸庞追随而至。
“少主说过,要把神机营杀的片甲不留!杀啊,弟兄们!”
“为族长和长老报仇!”
……
喊杀声震耳欲聋,冲向两人的鞑靼族人越来越多,眼见箭矢愈来愈多,容兰快速挡在卿玉案身后,说道:
“我留在这里殿后,太傅先去找将军。”
“那你怎么办?”卿玉案蹙眉。
容兰将背后的长弓取下,拉弓搭箭瞄准敌方的头领,长箭离弦的瞬间,容兰答道:
“我属神机营和六扇门之下,解决这些杂碎绰绰有余。”
何况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
“接着。以防不备之需。”
萧霁月将另一把弓弩和箭矢掷出。
“多谢。”卿玉案飞快地驰行,在雨幕中不着一丝痕迹。
当天际露出鱼肚白,渡口翻涌的海水中有几锁链相接的艘粮船,而粮船上两道模糊身影与刀光剑影相互交错。
萧霁月死死抓住倒落的桅杆,而阿达孜木手握长枪,目标正是他的脖颈。
他想抢粮船!
卿玉案的视线越发模糊,但依旧下意识地握起弓弩,将箭矢搭在弦上。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水,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最后一支箭了。
万一偏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不管是为了萧霁月,还是为了潼关和风陵渡的百姓,他都需要这么做。
他眯起眼,一支箭顷刻离弦。
胜败,
在此一举了。
风声渐渐息止,但大雨依旧滂沱,卿玉案跃入江面,去往萧霁月的方向。
但粮船上已经不见阿达木孜和萧霁月的身影,只有插在甲板上、沾了血的箭矢。
所以,当时中箭的人到底是谁?
莫名的恐惧涌入卿玉案的心头。
如果船上没有人的话,那应该就是在……
卿玉案不敢后想,再次潜入水中,越往深处前进,透过江面的光线便越黯淡,在他几近绝望地时候,他蓦然瞥见一抹熟悉的深蓝色衣袂。
找到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卿玉案的脚踝,他猛地回过头——
是阿达木孜!
糟了,被他发现了。
正当阿达木孜刚想拿出什么的时候,卿玉案见准时机,将衣袖中的短刃刺向对方的肩膀。
殷红色逐渐在江面弥漫,血腥味弥漫开来。
阿达木孜吃痛,当即松开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