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自逐出汝南侯府,日后与兄长相认名分还在。若能借汝南侯府之力压制那群朝官,萧霁月定能留住一命。而且男子成婚难能留有子嗣,朝廷也会对萧霁月放松一定警惕。
被人嘲讽也好、不被世人也罢。自己也不剩下多少年头了,剩下的路萧霁月可以坦坦荡荡的走了。
谢朱颜这一次却并没有扶起卿玉案,刚刚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笑容僵在脸上。
他重新翻开诗经,面露不悦。
卿玉案润湿发干的唇片,他膝行一步,又道:
“君无戏言,请殿下赐婚!”
“参、参见太子殿下。”
蓦地,一位小太监哆哆嗦嗦地也跪在了卿玉案身边,他颤巍巍地将一张红笺举过头顶,用尖细地嗓音说道:
“殿下。礼部尚书有急递,请太子殿下过目。”
“呈过来。”谢朱颜不耐烦地说道。
“嗻。”小太监不敢耽搁,急忙上前两步交了上去。
谢朱颜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愠色逐渐攀上他的面颊,神色也越发阴沉,他猛地站起身:
“真是的,所有人都跟本宫说君无戏言!本宫有告诉过谁我想当吗?!为什么本宫一直要听你们司礼监的人安排?!”
小太监将头埋的更深,将阗公公的话转述道:
“回殿下,圣旨已拟,司礼监只是秉圣上之意,太子殿下多多思量。”
“全是圣上旨意!你们还会干点什么?不怪外面的人说你们是朝廷的走狗!”
谢朱颜忽然勃然大怒,他衣袖扫掉桌案上的九连环和茶杯,瓷杯猛烈撞击地面顿时碎成齑粉。
……
而在建州都指挥使司前,骆镇抚与阗公公正站在棺椁前,看向棺内的萧无崖尸首上的深深血痕,心中各有想法。
“大人,我有一事相报!”
指挥使司的一位小衙役来到骆镇抚面前,转头悄悄看着萧霁月,担忧地咽了咽唾沫:
“对不住了,萧大人。”
原先萧无崖在位的时候,他们指挥使司的人无忧无虑,偶尔还能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萧霁月甫一上台,便大范围整改纪律,所有人忙的昏天黑地、叫苦不迭。
所有人都想着,这萧霁月本就名不见经传的,原先还是个人人喊打的小叫花子,如今竟然骑到了他们的头上,要让他看看什么叫自己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里,那小杂役挺直了腰板,说道:
“那天晚上,我看见萧大人独自一人来到了原指挥使的书房。”
“还有这种事,目前人证物证都在,证据确凿,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可抵赖的。”
骆镇抚的手指向萧霁月,厉声说道:
“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抓起来!”
一旁的缇骑闻声,齐齐涌了进来,将萧霁月团团围住。
杂役看着有效,再挺直了虾米般的腰,变本加厉地说:
“这个人我平时就看不惯了,一看就是残害忠良的人!哼,平时让我们干苦力还不够,自己还干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