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他,想把他藏起来,让他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
画酒知道这种想法不对,甚至有些病态。
但她改不了。
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其道路注定是充满艰难险阻的,非短时间能达成。
于是画酒只好先装得大度一些,让他什么话都敢告诉她。
窗外冷风迭起,搜刮着院外那几棵秃树。
画酒看向窗外枝头,那几片好不容易重新冒出来的新叶,正颤颤巍巍,看起来又要离家出走了。
终于,那几片叶子飘走了。
宴北辰也待够了。
他站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的信,准备动身,前往林州。
“我要去林州一趟,短则数月,长则两三载。这段时间,阿七可要乖乖的,不要被别人欺负去了。”
他俯身捏捏她的脸蛋。
画酒正低着头,听见头顶上方的声音,不以为意。
她根本找不到他,又怎么告诉他呢?
正想着,忽然,眼底出现两只雪白的铃铛。
铃铛上缠绕着枝枝蔓蔓的花纹,在黑衣青年的大掌中,显得格外秀气。
画酒抬起头。
他说:“这是一对传音铃,给你一只。你要想联系我,摇响你手中那只,哪怕千里之外,我这只也能听到。”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声笑,“要是有人找你麻烦,就告诉我。”
他回来替她撑腰。
画酒满眼惊喜,小心翼翼收起那只铃铛。
她问:“那没人找我麻烦,也可以找你吗?”
“……”
虽然宴北辰看起来很闲,但他自己其实并不这样觉得。
想了想,他露出一个没什么意义的笑:“当然。要是你乐意。”
他唤来长命准备离开,画酒坚持,要出去送他。
两人来到院外。
远处是起伏连绵的黑色山脉,少女一袭白色披风,站在风口,微微仰着脑袋看他。
风渐渐大了,把她的帽子吹了下去,露出两只狐貍耳朵般的尖髻。
连额边的短发也给吹乱了。
寒冷凛冽,刮在脸上,切出细小的口子。
很痛。
宴北辰淡淡看着她,没有帮她重新把帽子盖上的想法。
于是画酒把手伸出披风外,自己盖好宽大的帽子,只露出尖俏的下巴。
她走近长命,摸摸它白到透明的毛发,与宴北辰告别。
比起她的不舍,他可淡定太多了。
无所谓地晃了晃腰间那只铃铛,示意她别忘记,随即转头,乘着长命绝尘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画酒才慢吞吞挪了回去。
宴北辰离开王城后,日子又无聊起来。
铃铛放在桌上,画酒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那只安静躺着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