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这么晚了,你没睡呢?”
四喜别了别耳边的碎发,面色有些羞赧的说:“秀秀啊,你大哥饿了,我给他煮完面条做宵夜。”
李秀秀点了点头,随便兑了些热水,洗了洗脸和脚,手里拎着搪瓷盆子,趿拉着鞋子回了房间。
“魏清同志,起床!”
魏清翻身坐了起来,准备将里侧的位置让给李秀秀,“你今晚是不是没吃饭?”
李秀秀放好盆子后才想起自己没有吃晚饭,忍不住抱怨道:“是啊是啊,谁家不给新媳妇吃饭啊,你们这不是苛待人嘛。”
魏清问道:“嫂子端给你饺子没吃吗?”
李秀秀跑了这一趟,觉得自己被热水烫得热乎乎的手脚都凉了,她连忙爬进被窝中,被子里已经被烤得暖烘烘的,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李秀秀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瞬间被勾起了困意,或许睡着了就能回去了,她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迷迷糊糊地说:“魏清同志,你可真是个好人啊,以后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的。什么饺子不饺子的反正没进我的肚子里。”
魏清看着李秀秀熟睡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担忧起来,想着以后的孩子万一真随母亲,脑子不太好使怎么办?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李秀秀照旧是被疼痛唤醒的,她穿着棉袄棉裤睡了一晚,现下怎样活动都不得劲,她睁开眼看着站在床边穿衣服的魏清,见自己还是没有回去也就放弃了那渺茫的希望,毕竟她买彩票从来没中过,连安慰奖都没有。
“哎呦,你昨晚怎么不提醒我脱衣服啊?穿着棉衣睡觉真的好累。”
魏清套汗衫的手一顿,随即拿过一旁的棉袄穿在身上,“你脑子真的没问题吗?哪里会有人穿着棉衣睡觉?”
李秀秀这时便来了精神,她迅速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却被冷风吹了个寒颤,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不要质疑你革命伙伴的智商,我可是国内双一流大学的水平,虽然比不上清北好歹也是!”
魏清蹙眉,“套破是什么意思?被罩破了吗?”
李秀秀神情纯良地眨了眨眼,耐心地解释道:“其实不是被罩破了,是顶尖顶流的意思,等你考上大学就知道了,现下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也用不到。”
魏清说:“起床吃饭,我载你去生产队。”
李秀秀摸到床柜上的一把梳子,解开自己的发辫重新梳整齐后再辫好,听到魏清说载她去生产队时,脑子里浮现的是爷爷奶奶年轻时,爷爷用小推车推着奶奶去赶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宁愿走着去。
“怎么怎么去啊?”
魏清说:“当然是自行车。”
李秀秀兴奋地上前拍了一下魏清的后背,“你行啊,中产家庭啊。”
魏清蹙眉,面色却前所未有地凝重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不要拿成分开玩笑,有些话在家里开开玩笑就行了,出去可别乱说。自行车是在我供销社做出纳会计托人买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李秀秀笑道:“这还不算什么好东西呢,当年我爷爷给奶奶的彩礼还是三转一响呢,别的不说,我还收藏着那块上海牌的手表呢。”
魏清面色阴沉地说:“上海牌的手表可不便宜,而且买起来比自行车还费力,你爷爷什么身份?也是山岗村的吗?我为什么没有听说过,所有商品都要经过供销社的,这些你可别忘了。”
李秀秀这才得空从镜子里看看原主的脸,她觉得镜子里的脸像面瘦肌黄版的自己,皮肤虽然算不上黄,但是摸起来有点糙,像是在寒风中吹出来的,眼睛倒是比自己的大了不少,可能是瘦的原因,身量也矮小,似乎并没有自己的原身高,但是胸口鼓蓬蓬的,看起来挺有分量的。
李秀秀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对自己说道,秀秀啊秀秀,既然出来这样阴差阳错的事情,那我就努力将咱们两个养得白白胖胖的吧。
“你该不会忘记我昨晚跟你说的事情了吧,我爷爷可不是山岗村的。”
魏清蹙眉:“我怎么没听过李叔说他们一家是从村外迁来的?”
李秀秀转头去看魏清,“你还说我傻,我看你就很傻,你绝对没把我昨晚的话放心里。”
魏清的眉毛蹙得更紧了,却也没再同李秀秀说话。
魏清穿好衣服后,看着李秀秀依旧在镜子前磨蹭着梳头,忍不住催促道:“新媳妇过门第一天早上先去爹娘房里问候一声,然后再去做饭。”
李秀秀疑惑地问道:“做饭?做什么饭?怎么洗漱啊?”
魏清一脸无语地看着李秀秀,他觉得自己娶了个祖宗回家,“当然是做早饭,洗漱的话,兑热水端进屋里洗漱。”
李秀秀闻声整了整身上的红袄子,出门前神情不忿地用肩膀撞了一下魏清,嘴里忍不住嘟囔道:“你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怎么连个热水都兑不了,还要我伺候你,我跟你说这种思想要不得”
“什么要不得?”
李秀秀一打开门便看到面色不善的婆母在门前站着。
魏二婶子手里拿着根鸡毛掸子在李秀秀面前挥了几下,“我告诉你,女人照顾自己的男人就是天经地义,你从小没亲娘,我可以理解你,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规矩。”
李秀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下意识地退后几步,作了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娘,昨晚你儿子那么欺负我,我早上抱怨几句怎么了?再说我这不是准备出门端水嘛,您说的我都明白,丈夫是天,丈夫是地,丈夫是一切,大早上的哪能劳烦您费着口舌啊,我还要做打水伺候我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