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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青青山林间 稚子牵衣问(第1页)

歇了一会,敏君拉着外婆的手,慢慢的便走进了一片长满苹果树的树林,树林后便是爷爷家。

“外婆,我们去爷爷家坐坐吧。”

爷爷和奶奶都没在家,门前的鸡和鸭却悠闲的在土地上走来走去,看着眼前的苹果树,敏君想起了很多年前,在山林间和爷爷看守苹果的时光。

那年夏末初秋,苹果结果了,青的,红的,坠满深绿色的枝条,绿叶为它抵热纳凉,山上的苹果更是硕果累累,这会儿敏君总要跟着爷爷山上去看苹果,山间用茅草盖的茅草屋,爷爷每到苹果成熟收获的季节,总要在那里当一个守林老人。

本来她很喜爱吃青苹果的,“敏君,来,啃个青果子。”爷爷拿着一个刚刚摘下的苹果对她说。

“恩。”边说边张开嘴巴一口咬下去,也不仔细擦洗。

“啊——呸”,敏君吐出一大口苹果,爷爷慌了,以为咬到舌头了,忙问什么事。

她指着半只蠕动的虫子尾巴,慌的像丢铅球一样的把苹果抛了老远。

“我再也不吃青苹果了。”她撅着嘴赌气说。爷爷被她逗笑了。

肚子在午饭时刻饿得咕咕直叫起来,说:“吃吧。”

她学着爷爷的样子,撇断一根细枝条折成两段当作筷子用,爷孙女俩高高兴兴地在山上吃起午饭来了,饭菜很简单,白饭加咸菜,饿了吃起来却很美味。虫子风波,敏君也暂时忘记了。

午饭后,爷孙俩打盹半个钟头,一老一小各自戴着个草帽绕着山转,还有一只黑色的大狗,名叫狼牙,霸气十足的名字,连敏君看到它也浑身起鸡皮疙瘩,渐渐的,她和它混得好象很熟了,互相都很轻松的相处起来,一起跑,一起呆。

“这山也真大呀。”敏君说,她把爷爷给她戴的大草帽背在后背上,也太大了,半个头都遮住了,她到水塘边,弯腰撇了一片荷叶,挡在头顶遮凉。

“爷爷,快点啊。”敏君一边热得冒汗,一边到处找水喝,她走着走着,踩到一片湿湿的草丛中,寻着湿地去找水源。

“当心点儿。”爷爷仰着头,手按了按帽檐说到。

“爷爷,水,有泉水。“敏君惊呼,高兴地不得了。

爷爷不慌不忙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小塘清澈的泉水隐藏在斜坡上的草丛边,被草掩盖了大半个视线,不容易被现,可水却溢出来,流到地面上一小片。

敏君跳到泉水边上,低着头弯着腰问:“爷爷,这水哪儿来的啊?”爷爷想也没想就说:“是龙王打个喷嚏打出来的。”

她摇摇头,表示不相信,站起来四处瞅瞅,说:“我看见它明明是从山肚子里跑出来的,你看。”

她指着山的更高处,那里有更大更明亮的水流从山上流淌咧,她嚷到:“那不会是往天上掉下来的吧,真漂亮”

“是啊,很漂亮,我们打点泉水,边走边喝。”那年的水,山泉是真正的纯净水,是可以用手捧起来就喝的,那年的河水,是用来洗菜的,而如今哪,别在河里看到动物死尸就是莫大的安慰了。

爷孙俩一前一后继续往前走,雪茜边走边捉蝴蝶,采路边的有些微酸的红色蛇莓吃。

“少吃点儿,是蛇吃的,吃多了拉肚子。”爷爷说。

“好。”敏君就不多吃了,但她又开始捉毛毛虫了,她先是找到毛毛虫,把它放在叶子上,又把小一点的叶子让它拖住,看着它走路,虫子缓慢缓慢的移动,她乐呵呵的,总是一个把戏接一个把戏逗小虫子玩,自从上了自然课,她就不伤害它们了,把他们当作好朋友了。

爷孙俩继续往前走,越往水流的方向走,可越觉它越远了。

“还远着哩,歇会,下次去吧,敏君。”爷爷抹了一把汗说到。

于是,他们边往回走,她把泉水灌满一整瓶挎在脖子上,又在路边采了野花,红的,粉的,紫的,白的花儿开得漫山遍野都是,敏君想摘些花给自己编了个花环戴着。

一路,他们在地里摘了些草药作中药材,爷爷用嘴尝,知道什么有药用价值,什么有毒,爷爷可算得上是中医了,外婆常叫他:“草医生。”敏君看见好多次爷爷为病人治疗创伤,都是把草药捣碎直接涂在患口处,不用什么西药便自然治疗好了。

敏君潜移默化的学到了很多学堂里学不到的课外知识,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时常牵着爷爷的衣裳东问西问。什么草可以做药材?什么野菜可以食用?冰棒为什么会流泪?奇思秒想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大自然真是奇妙的天使,它们总是会给人们带来奇迹和惊喜,可惜,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不能享受那种纯粹的大自然之美了,只能在童年的记忆里打捞了,从小生长在城市里的孩子们,遗失了多少童年之梦啊。

当然啦,有美梦的地方同时也孕育着危险,敏君在外婆的口述中,听到过很多人与大自然的事情,有多少人走在深林中就莫名其妙消失了,有人说是被野狼叼走了,有人说是触犯神灵被鬼魂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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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君有一次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就看到过奇特的景象,说做梦那是不可能的,她清楚的知道她在上学路上看到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回头向山的一边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头带尖尖帽的白色影子在山脚缓慢移动,她以为是服丧的人赶回来,可又回头看了一眼,吓坏了,她立在原地,也没拔腿就跑,她看见刚才那个影子一下子就到山的高处了,也看不清楚什么样子,她后来就回家了,也没说什么。后来,她从大人和老人的口重听到很多奇特的故事,都是亲眼所见到,于是,她的心底对外边的大山生起一股惊奇的感觉,她想探个究竟,有时,又会有点恐惧之感觉袭上心来。

村里的孩子们玩得不过瘾,又学鬼魂叫,扰得又好气又让人心有余悸。她慢慢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有时候,照常一个人背着篮子去深山采桑叶,割猪草,有时候,在树林中走着走着,想起那些传说,她就快跑起来,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了,敏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性格中多了一份恐惧心里,那是对未知世界,对神秘世界的一点担忧。

和爷爷看了几天山,敏君便回家了,她很想念外婆和伙伴就回去了,她直奔跑外婆家,外婆正在小河边洗菜,河水清冽的缓缓流淌,这时,一块厚土块从河床上落下,扑通一声,掉到河水中,土块上蠕动着一大群小蚂蚁,眼看着蚂蚁快被水流冲走,外婆灵机一动,把剩余的半小盆蔬菜盛入蚂蚁快要流失的方向,落水蚂蚁被半盆青菜救起,蚂蚁似乎知恩图报,点点头,排着整齐的队伍爬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这一暮被敏君看到眼里,印刻到记忆里。

回到家,敏君两只小手扑到她怀里。

“山上的苹果好吃么?”外婆问。

“不好吃不好吃,有虫子。”敏君摇着头。

外婆笑,露出只剩半口的牙齿,是那么的慈祥,可爱。

“卓敏君,卓敏君,”远处一个女孩子叫她的名字,她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皮肤黝黑的女孩子问,她的小学伙伴。

“今早回来的,你们几号开学?”敏君笑着问道。

“我没读书了。”

“。。。。。。”

“好久不见。”

两个童年好友吹了一会儿,敏君便拉着外婆走进爷爷家,爷爷回来了。

在乡下两天一晚,敏君不得不离开了,她偷偷的站在小桥上,目送着外婆回家,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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