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应是。
果真如谢璟所说,亥时六刻褚朝朝就醒了,今儿醒来人倒是安静,甚至连守夜的阿绿都没唤,自己轻手轻脚的起了身,出了门。
她今儿有心事,所以睡下的早,躺在榻上想了许多,想着想着就睡下了,这会儿一醒来,睡前那些思绪又都跑到脑子里了。
出了屋门后,步子轻快的就向着谢璟如今歇着的房间走去,在人家屋门前站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要叩门的意思,揪着眉头扬起下颌望了眼今夜的月。
浩瀚天幕中挂着的是个月牙,就连月光都没平日里亮堂。
褚朝朝走到窗边,轻手轻脚的趴在那,想透过窗缝去看一眼屋里,可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
她轻轻叹了口气。
拢起衣摆往谢璟房间的窗下一蹲,将头埋进身子里,圆滚滚的一个,身上着了淡粉色中衣,像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这几日里,谢璟虽不与她睡在一间屋子一张榻上,对她倒也不凶,只是他好似不太愿意让她离得近些。
去他书房,没待一会,总会找法子将她赶出来。
明明从前他很喜欢她在他的书案旁,就算不与他说话,就在那待着他都很喜欢,而且,他也喜欢抱她,亲她,和她睡觉。
可这几日突然就变了。
小姑娘家心思有时候敏感的很,就想起了那日阿春跟她说过的,给她换衣物时,她的裤腰带是松的。
难道,他,他也知道这事?
并且以为她被人给冒犯了。
开始嫌弃她了?
若他真是这样想的,也该问一问她才对,不能只是裤腰带松了就这么怀疑她,虽然她被人打昏了,可,可还是能感觉到的。
她没有被人冒犯。
她入睡前,想到这里时,本是想起身去跟他解释一番,可又觉得生气,他问都不问就这般疏远她,还让人又收拾出间屋子,不和她在一处睡。
她就不想理他了。
可一觉睡醒,却是悄默默的在人窗下蹲着。
揪着眉头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将她打昏的人:“变态——干嘛解人裤腰带——大变态——”她骂着骂着,突然想起来,是方子恒将她抱回来的。
像是突然开悟了一样,漆黑的眸子都放亮了。
之前,他都因着方子恒跟她生气,如今生气都不生气了。
她口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她这几日抱屋里去陪着她睡的狗狗也跟着跑了出来,往她跟前一蹲,褚朝朝抚了抚它的头,将它抱起来,跟哄小孩子一样:“我们安静些,不要吵到他了。”
她刚说完,这狗也是个生了反骨的,汪汪的就叫了几声。
褚朝朝急忙用小手将嘴给捂住:“别叫,把他吵醒了,小心他打你。”其实,璟王殿下在狗狗未喊叫前就已经走了出来,狗狗是看见了他才叫的,褚朝朝一直未发觉,直到璟王殿下清润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大半夜的跑人窗边一蹲,赏月呢。”
褚朝朝吓了一跳,侧首见是他,抿了抿唇,许久才从口中挤出两个字:“殿下。”她说完,还往一旁挪了挪。
离得他远些。
谢璟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给她披在身上,语气温和:“小姑娘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了?”他问的认真。
褚朝朝却是在心中嘀咕,他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还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