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他此刻思维极度清晰,深知江鏖就是她的底线,程星回在南疆停妻再娶的举动已是严重藐视定川侯府,轻视侯府,就是轻视江鏖。
她不可能原谅。
那她为什么要去讨好程星回?
岑扶光坐在书桌旁,尝试带入江瑶镜的角度,去揣摩她此举的用意,而猜测一个人的行为,必须先明确她的出发点在哪。
江瑶镜的出发点是什么?
程家没有她在意的,小姑子只是关系比较好,也没好到让人甘愿留在程家吃苦的地步。
不是程家,也不是程星回。
当初她骤然得知丈夫在外另有新欢的事,没有吵闹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是去查那小妾的底细,重点还是那小妾的来历是否会妨碍到定川侯府。
由此可见,她对程星回的情谊,应该是很稀薄,说不得现在已经消磨殆尽了。
既然,那边没有她留恋的东西,那她的动机又要再往前推。
索性从头开始。
她和程家的结缘,是因为江鏖看中程星回的将来,也是因为程家势弱,可以接受她第一个孩子上江家的族谱……
等等,孩子!
岑扶光终于捕捉到了重点,这就是她的动机?
在和离之前怀个孩子,既踹了孩子生父,还能拒绝自己,毕竟父皇再纵容自己,也不能去强逼一个孕妇。
挺好,一举两得。
为了拒绝自己,不惜找程星回借种。
自己剑走偏锋,她就找到了更刁钻的角度。
好样的。
囚恶一直隐在角落,毕竟这次和前两次的玩笑不同,这次江姑娘她,好像真的对程将军余情未了?
他一直在等王爷爆发,谁知他得到消息后就一直沉默到现在。
明明是初夏的天气,风是燥热的,屋子是闷人的,都快到可以上冰的时节,囚恶后背衣裳都被冷汗侵湿了,头垂得愈发深,连呼吸都放缓了。
“呵……”
寂静无声的屋内一声突兀的冷笑,囚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心翼翼抬起眼皮,就见自家王爷笑得愈发渗人,眼睛都笑红了。
完了,王爷被气疯了!
……
江瑶镜完全不知道岑扶光那边的跌宕起伏,更不知他因为猜测自己的行为动机而思路歪到了天边,拿着一个错误结论把自己气成了夜鹭,眼睛通红。
她此刻正从湖上小舟下来。
特意放空思想,去体验了一把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1的野趣。
无能为力的时候最好顺其自然,她也从不会在愤怒的状态下做出任何决定,因为这绝对是失去理智的,也一定会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