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溶色粉这个东西出了上京城就很难弄到手了。
秦忠霖接着道:“哎,我是真看着心疼啊,那么大一批的货,三千两纹银呢,咱们家累死累活的一年也不一定能挣下来这个数啊……”
这一句话露了馅,秦乐窈咬牙切齿追问:“所以,后来你怎么处理的?”
秦忠霖小心翼翼地赔了个笑脸,试探着道:“反正也是混在一起的,那,连我们自己这种行家都分不清谁是谁,外人就更加分不清了不是?也不影响成酒的口感香味……”
“秦忠霖你放屁!!”秦乐窈火冒三丈天灵盖都要炸开了,实在找不着武器搬起地上的椅子就往他身上砸。
“所以你就把这要人命的东西往我那送往萧公子那送!???”
“我今天打死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王八蛋!!”
那椅子砸中了秦忠霖的半边身子后又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声响不小,引起了楼上人们的警觉,赫连煜鹰目往门扫了眼,哗然起身大步流星而去。
季风刚上来正准备跟主子汇报这事,一听声音的方向就知道是秦乐窈那边搞出来的动静,赶紧跟在赫连煜身后解释道:“秦姑娘的兄长也被咱们的人给一道擒来了,刚进门,正说着话呢,估摸着是撞着什么东西了。”
吊楼的二楼有条暗门回廊与楼下连通,站在廊上能瞧见下面屋子里的动静,但下面抬头却是视线有所遮挡,什么也瞧不见。
门一开,秦忠霖的哀嚎告饶声就变得清晰起来:“哎哟——妹妹,好妹妹,窈窈!我知道错了,哥哥身上这还伤着呢——”
可爱的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斑竹粉啊!我真的不知道是这么个玩意,我发毒誓哎哟哎哟别薅头发啊疼疼疼——”
秦乐窈抄着摔断了的椅腿左右围堵他,秦忠霖到底是伤了胸口,跑不利索,挨了好几棍子,最后被自家亲妹妹拽着领口一边往前拖一边骂:“我留你还不如留阿黄,就会给我惹事,我们家差点就是抄家砍头,我今天打死你个狗东西!”
下面叮呤哐啷的动静极大,季风愣了好半晌才回神。
他心想秦姑娘这平时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不曾想竟是还有这般泼辣反差的一面,提着裙摆踹人,能把一个八尺男儿追打成如此德性。
年轻的护卫咽了咽嗓子,忽然听得旁边传来自家将军饶有兴致的声音:“她这套路,一看就是野路子,没正经跟师傅学过。”
“啊?”季风偏头,看见赫连煜正展着双臂搭在栏杆上,往下瞧着的那副表情,怎么看都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竟然是在笑。
但季风觉得这场景一点也不好笑,为什么将军反倒是瞧着心情这般好。
“嘶,这一脚踢的,没站稳,不然应该还成。”赫连煜换了个抱臂的姿势观赏,手肘搁在栏杆上,身子往前倾着,还跟他道:“你看。”
“啊……”季风看了,但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不就是秦姑娘一脚蹬空了还在追吗。
男人思忖着,觉得自己可能理解错了主子的意思,或许将军笑的是那抱头鼠窜的男人,这才说得过去,于是点头附和道:“是,确实是个绣花枕头,瞧着身量还成,拳脚功夫太差了些。”
下面的秦乐窈换了方向追堵,一根椅腿砸在秦忠霖后腰上,还要追着上去踹人,这股怨气今天她是非要撒出去不可,“我让你跑,让你害人。”
秦忠霖就这么哎哟一声被她蹬了个狗吃屎摔在地上。
“哈哈。”赫连煜实在是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来,以他的功夫气力,秦乐窈打架不仅小打小闹,还很不得章法,但滑稽之余,倒觉得还挺可爱的。
季风是彻底被骁骑大将军这声说不清道不明的笑给困惑住了。
不是嘲笑,更不是冷笑。
怎么听着有点愉悦,有点兴致盎然。
还有点……
有点大老爷们说不出口的东西。
季风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从一声短促的笑听出了宠字的意味来的。
正当他困顿着,旁边赫连煜嫌他挡了视线,男人眼神一直追随着下面的秦乐窈,瞧得正高兴,随手将他拨开:“你起开,别挡着我。”
原本同处一个屋檐下,这种说话的动静,秦乐窈该是能听见的。
但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秦忠霖身上,拳打脚踢了好一阵,打得自己气喘吁吁,这动静也终于是引来了外面巡逻守卫的关注,其中一人推开门朝里看了眼,询问道:“秦姑娘,怎么这么大动静,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秦乐窈正好歇着气,浅笑着摇头道:“多谢这位大哥,我没事。”
“诶,好。”护卫又瞧了眼抱头缩在角落里的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人犯暴起,刚想建议要不还是留一个人在里面帮衬着些,吊楼外便传来了凌乱马蹄声。
护卫纷纷转头瞧了眼,而后朝秦乐窈道:“是拿人的兄弟们回来了,姑娘抓紧些时间,一会估摸着公子要下来问话了。”
“知道了,多谢。”秦乐窈朝外揖手,见人走了,方才回头又再重新看向了秦忠霖。
秦忠霖缩在那声都不敢吭,活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
秦乐窈打他那是下狠手的,踹得人浑身疼,告饶道:“妹妹,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蠢,上那毒妇的当,但是你要相信哥哥要是知道真是那种菜口杀头的玩意,你借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碰那玩意啊,我真不是有心的……”
秦忠霖认错的言辞恳切,但他这副鬼样子秦乐窈从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回了,也毫不心软,看着只更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