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年眨眨眼,看到淮初弯弯的眉眼,有些失笑。
他悄悄放开纸人,让纸人飘在他的身边,纸人很小,被衣服一遮就看不到了。
纸人离开的瞬间,眼前场景一变,他能感觉到有恶臭的鬼魂在靠近,但他们似乎忌惮淮初,所以没有出现,目前他的视线中只有坐在门口的少年。
“宝宝,他是找你的?”孟祈年捏了下掌心的手问道。
这个鬼看起来没有恶意,和前二十几年围在他身边一心想要吃掉他的那些鬼不同。
“不清楚,不过他的魂魄不稳定,应该很快就会去投胎,我们进去吧,不用管他。”
这个不是他的客人,不归他管。
淮初拉住男人从少年旁边绕过去,进去后关门,一转身发现少年也进来了,还跟在他的身边。
他皱眉往前走几步,少年也往前走几步,确定少年是跟着他后,淮初问他:“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不知道,但离你近了我就不会痛了。”少年说话软软的,听起来就很乖。
淮初恢复了冷淡的样子,招呼他在沙发坐下,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记得怎么这么死的吗?”
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太晚了,他有些困了。
少年看到了,还感受到了那人身上有不耐的气息,更拘谨了,他努力回想,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顿时吓的灵魂都白了一分,小心道:“我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淮初被勾起了几分兴趣,“那你怎么没去投胎?”
“鬼差大哥说我现在不能投胎,然后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就到了这里,而且我还不能离开别这里,只有跟着你才能到处走。”少年发现自己能回答这个问题,声音洪亮,自信的大声道。
“那你先在这住里一晚,其他事情那天再说。”孟祈年同意后,淮初让少年去二楼选个客房,他好困,要去休息了。
身体习惯性的走向次卧,到门口了想起来孟祈年的话,又拐弯去了主卧。
主卧很大,装修很简洁,属于孟祈年的东西不多,像是临时买的,生活气息很淡。
孟祈年将少年安置后先去了次卧,他担心淮初会困的忘记答应自己的事,打开门发现次卧没人,想到淮初可能在主卧他就忍不住翘起唇角。
回到主卧,淮初已经躺下了,半长的头发松散开来,漂亮的面容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身侧是专门留给自己的一半空间。
孟祈年看着看着没忍住,弯腰偷偷亲了淮初一下,淮初没睡着,感受到唇上的软意他勾住男人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呼吸困难才放开。
“宝宝换气。”男人蹲在床边看着淮初因为自己眼尾染上艳丽的红,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他碰了碰淮初的眼尾:“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你的任何感受和要求都要说出来,我都会满足的。”
---
a市钱家的小少爷死了,死于一场车祸。
听说他外出散心半个月,这半个月内钱家的人都联系不上他,再得到他的消息是警局让家属去领尸体。
钱氏夫妻很疼爱这个小儿子,钱夫人在接到电话后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钱家在a市算是个富商,虽不如孟家底蕴深厚,但只论财富在a市能排上前三。
钱家的小少爷叫钱乐栖,刚成年,过几天就要去上大学,他生得可爱精通经商一道,比他哥哥还要有天赋,据说钱夫人想在以后将公司交由小儿子打理,钱先生很爱他的夫人,对此没有异议。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孩子无故在路边被车撞,就这么没了。
钱乐栖尸体头一天领回来,第二天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前去吊唁。
钱夫人是个要强的人,在公司里说一不二,强硬到不行,这次被儿子的死打击得不轻,一夜之间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但她扔强撑着操办儿子的身后事,连丈夫和继子都不允许插手。
此时钱家灵堂,钱夫人一身黑色长裙,胸口一朵白色绢花,目光悲痛站在中央,她才一晚没睡,苍白的脸颊上却生出数跟细纹。
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小儿子遗像的,眼中虽没有泪水,却已然被伤痛包围。
“夫人。”钱先生上前,拦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休息一下吧,乐栖一定不希望你为了她搞垮了身体。”
钱夫人没有理会。
“夫人”钱先生没有得到回应,有些不悦,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眼前人毕竟是他追求了几年才追到手的爱人,他还是很喜欢的。
“钱先生,你别叫我。”女人语气生硬,往旁边错开一步,眉眼俱是冷意,“那是我的儿子,我身上的一块肉,你要是不心疼他也不必在此假惺惺的。”
两人自从结婚后,钱夫人一直称呼对方钱先生或者钱总,时间长了不同的语气都能听出她的态度。
她现在在生气。
当然,钱先生也不会叫对方名字,只叫她夫人,他要告诉自己,她是他的夫人,是他最后得到了她。
“夫人,你在说什么,乐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最宠爱的那个孩子,我怎么会不心疼他,但他现在已经没了,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没儿子,夫人也倒下了。”
钱先生被夫人怒斥并没有生气,而是理智的为自己解释。
“呵——”很显然,钱夫人并不相信,“钱总,这么多年了,这里只有我们,你现在没必要继续装。”
结婚二十多年,她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
他就是一个虚伪又道貌岸然的人,表面上是个衣冠楚楚的总裁,实际上内里的心思黑暗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