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余老师要冷清些,瞧着有股生人勿近的清高。
鞠景单膝跪着,双手捧上餐巾做的花束。
“不好意思啊阿姨,这儿没有花店,原本想给您带一束康乃馨的,只能拿这个凑活了。”
“我是谌之双的朋友……嗯,现在是朋友,我在追求她。”
对着不会说话的墓碑,鞠景垂着眸吐露心声。
“来的时候听村里的方奶奶说了些您的故事,很可惜没能见您一面。不过双双和您长的特别像,我也算是见过年轻时候的您了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年双双都对您的死耿耿于怀,也不愿意提起,但我想,她是不愿意忘记您的。我听过她弹琴,如果不是您过世的早,或许她会继承您的衣钵呢。”
“如果您知道她现在有多优秀的话,一定会特别高兴的,方奶奶说,她是全村的骄傲。”
“……阿姨,我其实特别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堂堂正正的在一起,您能告诉我吗?”
墓地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雪下的大了,一点点掩盖鞠景上山时的足迹。
单膝跪着有些发累,鞠景用手扫开积雪,席地而坐。
许是这位不能再言语的余老师和谌之双过于相似,鞠景陪着她说话的时候莫名有种心安,慢慢的也就不害怕墓地的冷清,坐着不着急走了。
又自顾自的说了些有的没的,大概是谌之双在学校的情况,用骄傲的,得意的,赞许的口吻夸了一遍又一遍。
故事太长说不完,不知不觉就到了天色朦胧的时刻,下山的路渐渐模糊了。
鞠景意识到不对,和余老师道了别,拍开染在衣角的积雪,凭着记忆往山下去。
积雪厚重,踩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愈发吃力了。
“什么鬼天气?”
村里和城里似乎不大一样,鞠景是在城市长大的,不清楚农村的状况,不过也大概搞明白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她迷路了。
明明山也不高,上来十几二十分钟的事,偏偏就找不到方向了。
远处炊烟袅袅,应该是村子里的人在做晚饭。
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用烟囱的,鞠景忘了自己迷路的事,新奇的朝着浓烟的方向去。
天色渐黑,浓烟也快瞧不清了,可走了数十分钟,似乎没近多少。
不对,不是下山的路。
现在连墓地也不知道在哪儿了,原本方奶奶还可能到墓地寻她,这会儿是没希望了。
该不会得在冰天雪地里过一夜吧?
鞠景不禁打了个寒颤,向来皮实的人也裹紧了棉袄。
中午就没吃东西,谁知道晚餐也没了着落,还得挨冻。
不再浪费体力,鞠景找了块石头,扫开积雪坐着,仰头望着隐约闪烁的繁星。
城里的夜晚是灯光弥漫,倒不如这儿美。
想记录这一刻的美景,掏手机的时候鞠景才记起自己还有个现代化的工具,连忙点亮屏幕。
可惜,没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