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蒲钰的抱怨,季知还才抬起头来看他,不看还好,一看就没忍住笑了出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拿反了?”
“拿反了?”蒲钰疑惑的看着季知还,低头看自己手上的吹火筒,发现他对着嘴吹的那一端很黑。
“别动。”季知还拿着手机走过来,趁着蒲钰还没反应过来,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你去洗洗脸吧,我来就好了。”
“你拍我干嘛?”蒲钰捂着自己的脸。
季知还坐到小板凳上,三两下就把火加大了,“没事看你长得帅,拍张照片回去做一下模特。”
蒲钰这才想起来,昨天跟路哥吃饭的时候,他好像说过季知还好像是画画的,蒲钰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你快去洗洗脸,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季知还一本正经道。
蒲钰从厨房出来,还不理解为什么吃饭要让他洗脸,他起床的时候洗漱了啊。
“哎哟,你这嘴在哪里弄的,这一圈黑的,快去洗洗。”听到奶奶的话,蒲钰赶忙跑到镜子前看了一眼,他的嘴上有一圈黑黑的东西,像是画上的一圈胡子,难怪他刚刚听见了季知还的笑声,还骗他说拍照片是为了当模特。
蒲钰把脸上的黑印子洗干净,来到厨房找季知还算账,“季知还!你给我把照片删了。”
“没大没小,你得叫季大哥。”
蒲钰没想到奶奶也在厨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蒲钰教训了一顿。
“没事没事,快吃饭吧。”季知还手上端着一盘土豆丝。
奶奶是季知还的绝对拥护者,对他做的菜更是赞不绝口。
八仙桌上摆好了三菜一汤,蒲钰帮忙把米饭盛好。
奶奶炖的腊排骨非常入味,加上吸满汤汁的萝卜,一口下去简直美味。
蒲钰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两碗,最后还偷偷解开了扣子,不然勒的慌。
外头日头正毒,他们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才准备出发去割麦子,蒲钰也拿了把镰刀跟着。
光是走到地里,蒲钰就出了一身的汗,他站在田坎边,问:“爷爷,咱家的地有多大啊?”
爷爷用手指了指:“你能看见的这一片都是!”
蒲钰:“这么宽?为什么不用机器?”
“村里只租了一台机器,一家一家来,我们就先收边,到时候机器收起来更方便!”爷爷把草帽带好,进到地里熟练的开始割麦子。
蒲钰顺着爷爷走过的路下去,把镰刀在手里掂了掂,学着爷爷的样子开始割麦子。
“慢着点儿,别割到腿了。”爷爷嘱咐了一句就埋头苦干了。
割麦子并不难,只是蒲钰割的不快。他跟爷爷从中间开始,往两边割,蒲钰弯着腰割了一会儿,一回头,爷爷都快快割到另一头了。
“这么快!”蒲钰感慨完又忙着弯下腰去割麦子。
割下来的麦子直接扔进后面的麦田里,到时候机器来的时候就一起卷走脱壳了,小麦割完后,爷爷奶奶会留一部分自己吃,其他的都会集中卖给城里的制造商,加工成面粉,这也是爷爷奶奶一年中最大的经济来源。
想到这里,蒲钰又想到那被偷走的四百块钱,他就不应该拿了那些钱到城里去,也不该去看热闹。
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最是毒辣,蒲钰感觉割了没多久,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就有些疼了,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蒲钰掀起衣服下摆擦了擦。
季知还回过头时,正好看见蒲钰掀起衣服的样子,蒲钰个子很高,同时又很瘦,虽然他说自己25岁了,但看他的身板还带着少年人的气息,皮肤也很白,小腹很平坦,腰身很细,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看起来平时也不怎么锻炼。
田埂上时不时路过几个人,看见他们都大声打招呼:“哟,老蒲,今天割麦子的人挺多啊!”
“那可不,你家的割完了没?”爷爷跟那人寒暄几句。
那人走走到季知还旁边,笑嘻嘻的跟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又从身后的篮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
蒲钰满脸不屑:“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劳资才不稀罕。”
那人跟季知还聊了半天才走,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蒲钰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只听那人说了句:“过两天我家女儿就回来,你们两个见一面哈!”
原来是想给季知还找对象!
蒲钰撇撇嘴,幸好自己还年轻,不着急找女朋友,再说就凭他长的这么帅,追他的女孩子都排到了法国,他挑都挑不过来。
本以为蒲钰割一会儿就会嚷嚷着累,然后撂挑子不干,没想到他居然能一直坚持到晚上。
晚上收工的时候,蒲钰觉得浑身都酸软了,像被十几个壮汉按在地上揍过那样疼,他从地里出来就直接躺在地上不想动了。
“没事儿吧?”季知还走到他旁边坐下,把自己带的水杯递给他。
蒲钰来的时候没带水杯,一下午没喝水,这回嗓子干的跟撒哈拉沙漠一样,接过季知还的杯子就咕嘟咕嘟喝起来。
大半瓶水喝完,蒲钰依旧觉得很渴。
“回去让爷爷奶奶给你冲点淡盐水喝喝,你今天出太多汗,明天会虚脱。”季知还把水杯拿回来,盖好盖子,起身准备回家。
“小季!”奶奶在另一边喊:“晚上也来家里吃饭啊!”
季知还走到奶奶身边,把奶奶扶起来:“不去了奶奶,晚上回去洗洗就休息了,我明天再来,明天机器就过来了,我来帮你看着。”
“那也行,你明天来,回去好好休息,今天累着你了。”奶奶说。
蒲钰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从来没干过农活的人,就这一下午就够他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