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属下不敢上前打扰,只是站在原地,背过身低下了头。
段知宁心中涩涩地难受,眼眶湿润,看着对方将他从铁笼中轻轻抱出来,动作轻柔,像是生怕弄疼了他。
他这副模样……自己都嫌恶心
他看着厉显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像是害怕他冷一般将他的手捂在掌心哈气,可当他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竟是离开他时穿的那一件浅蓝短袖,手明显顿住。
因厉显带着墨镜,段知宁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晶莹的痕迹从墨镜下滑落。
段知宁难受的哭了,他鬼魂飘到厉显身边,想要抱一下他,让他别哭,可是却触碰不到对方。
“你离开我两年零九个月……你竟然一直在受苦吗?”厉显抚摸着他那张布满伤痕的脸,嗓音嘶哑带着隐忍。
段知宁听见这句话,哭出了声。
然而,对方却是听不见的。
厉显的手指尖滑过他的唇,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指尖轻颤。
不要。
段知宁心底祈求着厉显不要看,他太狼狈了,他不配玷污厉显的双眼。
他不配。
然而,终究是无用。
对方的指尖已经探进他的口中,在没有触碰到那个柔软的东西时,厉显的身子一颤,随即段知宁看见一滴血泪从左边墨镜滑落,滴到了他尸体的脸上。
他一夜白发。
厉显……对不起……对不起
厉显听不见段知宁的道歉,他低下头,吻了吻段知宁的额头,开口皆是悔意,
“对不起,我来晚了。”
“是我的错。”他以为,段知宁离开他会很开心快乐,所以他克制地要求自己不去打听对方的消息,就是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将他强行留下,可如今,再见面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后悔吗?后悔的。
“崽崽,别害怕,我带你回家。”
厉显托住他的身体将他抱起,往外走去,保镖跟随其后,皆是低头不敢乱看。
听见这个称呼,段知宁酸涩不已,曾经最讨厌的称呼,如今却最怀恋。
段知宁的鬼魂跟着飘了出去。
被困近三年,终于重见天日,只不过是以这副状态。
外面的天阴沉沉,黑压压一片,本是细密下着小雨,顷刻间大雨滂沱还伴随着雷鸣闪电。
他看见厉显抱着自己的身体走进雨中,保镖立在两排让出来了一条宽敞的路,保镖将黑伞举过厉显头顶,为他,也为自己遮住了那冰冷的湿意。
“厉爷,这人怎么处理”一名保镖提着已经昏过去的男人恭敬问道。
一道凌冽带着杀气的眼神看向保镖提着的男人,眸子阴沉森森开口:
“剔骨,凌迟,做人彘”
“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