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未年,二?十三了,”老太太说起这事就?有些愧疚,“先前在……”
刚好洛沉拉了一车麦穗回来,她听到了车轱辘的声响,住了嘴,去给他倒水。
“不用了。”
洛沉让她别忙,走到水缸跟前直接用木瓢咕隆咕隆灌了几口。
喝完发现?李见月一个人蹲在厨房角落发呆,药罐盖子都被沸腾的热气顶起来了还?没反应。
洛沉走过去,拿帕子垫着揭开,看她心不在焉的,以为?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李见月便将郑九娘的事告诉了他,“你说会是什么?人干的,那手段可不像泾州的流兵所为?,倒像是与谁结了仇怨。”
洛沉面无?表情,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知道她那伤还?能不能治好,”李见月叹气。
“什么?伤?”于?流水脑袋从木架上的瓦盆间?伸出?来,“说与我听听,他又不是大夫。”
李见月本就?有意问问他,方才看他跟老夫人在说话便未打扰。
“舌头都没了那肯定是没法子了,不过手筋如果没断,兴许还?能治一治,”于?流水听她说完,想了想,“这样,明日我给老夫人行完针你带我去看看。”
李见月虽与这于大夫见过两次面,却无深交,之前他?与叶贵沆瀣一气,意图骗他?们,后来坦诚了,可到底是有过那样的坏心思,叶家的人始终未完全信任他?,李见月亦有过怀疑,不过看他?一听郑九娘的伤那股亢奋劲儿,她?是真的相信了他只是喜好研究疑难杂症,而叶贵将老太?太?病情说得奇特,他?才与之合作的解释。
第二日,李见月带他去了郑九娘家中,说明来意。
郑九娘神色意外,听她?说这位大夫医术高明,晦暗无光的眼眸中燃起些希望来,微微颔首,坐直了身?子?。
于大夫凝神检查了一番,叹气,表情已说明一切,又闻了闻那药碗,“先前给娘子诊治的大夫是位圣手?,这药你按时服用,个把月伤口便能痊愈了。”
郑九娘眼神一黯,泄了精神气,软靠在墙上。
李见月看她?那失望的样子?,有点难受。
木案上放着煮好的米粥,还?冒着热气,也不知是谁在照顾她?,二人出了门,李见月问,“郑娘子?的伤当真没救了吗?”
于流水,“手?筋都被挑断了,伤她?那人应当是极擅刀兵。”
难道真的是旧日仇怨?
李见月愁眉苦脸的帮老人家背着药箱,如今郑娘子?口不能言,手?不能书,不能说出是何人所?为,后半辈子?只怕都活在痛苦折磨的煎熬之中,对方尽管给她?留了一条命,却令她?生不如死。
樊士淳站在墙后,看着两人走远,转身?进了屋子?。
“姑姑何时认识的那位李娘子??”
郑九娘张嘴,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