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江山社稷之重,一桩婚事又算什么,若能换天下安宁,公主自当大义……”
“算了算了,你与她一个乡野妇人说那么多作甚。”
一旁的同伴拦住他,撂下几个铜钱,纷纷一脸晦气地走了。
李见月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内心情绪翻涌,五味杂陈。
摊主老伯一瘸一拐的过来,收了空碗,问她还喝不喝,她摇头,对方便等着,她倏忽反应过来要给钱,摸了摸身上,才想起来荷包早就没了。
六神无主时,一抬眼,看见洛沉牵着马,站在前方不远处,不知来了多久。
天黑前,李见月和洛沉一前一后到达一个小镇子,在镇上找了间客栈落脚。
赶了一天路,李见月十分疲惫,将马儿交给小二便回房歇下了。
明明十分困乏,躺在榻上却迟迟无法入眠,脑中翻来覆去全是今日那几个书生所说的话。
心焦如焚,却什么都做不了。
当初父皇安排秦大人留守京城稳固朝局,未料局势竟演变至此,罗珲残暴,祸乱朝纲,陷整个京城于水火,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她胸中憋闷,起身点了烛火,推开窗。
窗外是条长街,刚入夜,外面还有人走动。
两个孩童蹦蹦跳跳从窗外走过,双丫髻的小女童手里提着盏兔子灯。
一旁的小小少年郎揶揄,“上元节都过多久了,还舍不得放下你那灯。”
“小兔子这么可爱,我要每日都带着,”小丫头脆生生回。
两人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长街尽头。
李见月坐在窗边一直看着他们离开,想起秦珺哥哥。
不知他如今可还安好?
秦珺乃中书令秦义康独子,谦谦君子,芝兰玉树,作为三皇子的伴读,时常出入宫廷,与公主青梅竹马。
他们的婚约是娴顺皇后还在时便定下的,二人彼此有意,本是天作之合,只因公主年岁尚小,惠帝想多留在身边几年,不曾想出了这样的变故。
辗转至后半夜才入睡,翌日,李见月早早被外面的叫卖声吵醒。
简单梳洗了一番,想找洛沉让他今日去寻辆马车来,敲门未应,听楼下有动静,下去一瞧,正见洛沉坐在客堂,目光望着窗外。
李见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个身形略胖的华服男子,带着几个随从往远处走去。
洛沉察觉到她过来,起身,神色疏淡道:“自己去买些吃食,我还有事。”
不待她反应便快步离开。
到底谁是主子?
李见月瞪圆了眼睛。
这镇子不大,但因是附近唯一的小镇,来往的过路商贩都要在此歇脚。
休息一晚,清晨都陆续起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