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师姐!”一旁的于尉见状神色顿变,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嘶吼道:“不可!”
就连被?护在一旁的邱寻春见到这只火凤,也是脸色极其?难看,知道路菁这是要祭出她的本?命剑,顿时挣脱开邱和志往前跑了?几步,被?其?他万象宗弟子拦住。
“邱小姐,莫要出去,危险啊!”
她低头咳嗽,眼睛红红的撕心大喊,“路菁,收回去,你疯了?吗!”
路菁并未听见下面的动静,她浑身冒着火焰,将整个人晃得通红,眼中只是看着眼前的凶兽,用虎口擦掉唇边血渍,语气中满是癫狂,“来呀!我可不怕你!”
犀渠烦躁的踱步,似明白?眼前这人不好对付,满是利齿的兽嘴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呼——呼——”
虚挽几个剑花,路菁厉声大吼,便要祭出本?命剑将这凶兽击杀时,一道凌利的剑气,立即朝着犀渠攻去,这道剑气,远比纪长宁平时强出十倍不止,带着一股纯粹的无坚不摧,无可匹敌的剑意!
只是一剑,立即将犀渠坚不可摧的胸前划出了?一道极长的口子,它受了?疼,仰头发出痛苦的哀嚎,剑气过处,无一不是废墟。
路菁张大着嘴,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她回头,只见纪长宁执着沾满晏南舟鲜血的同?悲剑站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点无奈,“路菁,你是真想让我替你收尸啊。”
声音一落,她飞向空中握住同?悲剑,剑气罩定众人头顶虚空,同?悲剑在空中翻腾,蓦然不断变化,犀渠所有攻击都被?剑气卷住,竟是无计可施。
“天地无极!”纪长宁厉声大吼。
声音一落,无数剑影在她身后浮现,刷刷刷的成圆形分散开,她立于正中,目光如炬,剑影金光一闪,悉数刺向犀渠心口,后者狰狞暴怒重重踩着地面避开,身上满是被?割出的伤口,正往外渗血。
它面露凶光竟是想将纪长宁杀掉,张嘴便要故技重施,可不知的是纪长宁等的便是现在,握剑直攻,剑光一闪,剑尖引雷,乌云压低天空,雷电笼罩天际,滋啦发出声音,“砰”一声,雷电正中前方,黑雾消散,这凶兽轰然倒塌,瘫软在地上,口中流着血,呼出的白?雾吹动地面的泥土。
“好家伙,”路菁眨了?眨眼,张大着嘴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招式?”
莫说其?他人了?震惊不已,就连纪长宁也有些?讶异,她知道自己实力达不到如此?,那自然就是晏南舟的血了?。
思及至此?,纪长宁侧眸看了?眼晏南舟,这人一身的伤,不知何时已然晕厥过去。
扫视了?一圈,邱家这宅子被?毁了?大半,遍地都是残垣废墟,半点看不出先前雕梁画栋的雅致,其?余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伤,此?时纷纷凑过来。
纪长宁看向这些?稚嫩的面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笑着道:“做得很好。”
闻言,万象宗的弟子们这才露出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远处乌云散开,太阳缓缓升起,橘色的光打在众人脸上,代表着新生?。
第四十回
天?色明又暗,夜里的废墟也被清扫干净,邱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此次解决犀渠这一祸害,邱和志感激不已,忙重新将众人安置了另一处院落。
新的这处院落偏僻了些,却胜在清幽极适合养病,纪长?宁包扎好伤口就坐在桌前盯着晏南舟发呆。
昨夜后邱和志第一时间?替晏南舟请了大夫,可他伤势过?重,又不止一处受伤,且伤其?内里根基,寻常大夫也无计可施,好在路菁偷了许多楚师叔的丹药藏在身上,于尉也略懂岐黄之术,废了好几个时辰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可这人睡了一天?一夜不见醒,其?余弟子都在养伤,纪长?宁只好自?己守着。
屋里只点了几盏烛火,光线不够亮,将纪长?宁的影子在墙面拉的又高又壮,显得?有?些滑稽,就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侧头看着床上的晏南舟。
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晏南舟不算雌雄莫辨的那种美人,但依旧生的格外好看,眉眼锋利,鼻梁高挺,身形挺拔,笑起来时唇角会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笑时整个人的气?质便变得?沉稳冷漠,像是两个极端。
纪长?宁看的极其?认真,目光从那人的额头向?下,落在紧闭的双眼,然后是鼻梁,单薄苍白的唇,最终是清晰分?明的喉结上,随着晏南舟微弱的呼吸,喉结轻微滑动,她的目光也随之停留,在灯光的映衬下,莫名让她有?些窘迫,意?识到这个行为?不妥,忙移开视线。
在幻境中,虽然记忆有?些不连贯,可却能清晰的记起来是晏南舟救得?自?己,还有?面对犀渠时,也是他替自?挡下一击,说?不清心中是何情绪。
世间?之人种种关系,无非就是爱人,亲人,挚友,可就连这三种都难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晏南舟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在周天?之境,在幻境中,在凶兽面前,自?己被太多人抛弃过?,却无论何时都是晏南舟的第一选择,若说?是为?了偿还恩情,早在周天?之境时便抵消了,那是为?什么呢?
纪长?宁想不明白,只是叹了口气?。
“唔”床上人传来喘息,眉头紧皱,身子有?些不安的摆动,嘴唇开合说?着什么,似陷入了梦魇之中,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没一会儿就打湿了碎发。
见状,纪长?宁忙起身凑过?去,有?些紧张的询问,“晏南舟?你怎么了?你那儿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