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呢,”齐爷爷病刚好,他想走快,可身子跟不上,只能边走边问,“没人受伤吧?”
刘婉婉抬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两人依旧黏在一起,她连忙往长廊口站了一步,挡住了齐爷爷继续朝前的步子,笑着解释:“齐爷爷,不担心,没事儿,是走廊太黑,我不小心撞掉了手机。”
齐爷爷一听,他的脸上陡然多了几分自责,“这走廊,唉,装修的时候弄了个花样,特意装了个小众的灯具,谁知道坏了之后,市场上根本配不到合适的,找之前的厂家呢,也因效益不好倒闭了。”
“我就偷了个懒,想着走廊也就是个连接通道,走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也不会在这里干活,就一直拖着没有去换。”齐爷爷叹气。
“没事儿的,齐爷爷。”刘婉婉一边安抚齐爷爷,一边捡起自己的手机,看到碎裂的屏幕,她有一瞬间是呆滞的。
齐返虽身处黑处,但他一直观察着周遭。
见刘婉婉心疼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对那块破碎的屏幕,也有三、四分责任,便上前道:“屏幕钱我转给你吧,来家里玩,还损失了财产,这不太好。”
话说得正义,齐爷爷一听,就给齐返竖了个大拇指。
经过这么一闹,刘婉婉似乎忘记了自己要去厕所的事情,三人前前后后从走廊里出来,跟运动会排队入场似的。
等三人完全站在了灯光下,齐爷爷这才发现季知轩的嘴角也受了伤,“你又怎么了?”
季知轩抬头看着齐爷爷,他发现齐爷爷是皱着眼眉与自己说话的,神情中多少带着一些不耐烦。
他想,齐爷爷果然还是很讨厌自己呢,那他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走廊没灯,我也给撞着了,都磕出血了。”
季知轩完全可以扯个谎,说是自己不小心咬破了、又或者是上火了,因为他听着齐爷爷刚才与刘婉婉的对话,他能敏锐地捕捉到齐爷爷因为走廊没灯这件事情上,多少有些愧疚之情。
季知轩又不是圣人,既然齐爷爷厌恶自己,他也想做一个小小的反击,要给齐爷爷再多压上一丝心理负担。
话语一出,齐返忽然轻笑。
也许是两人呆久了,多少有了一些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齐返似乎知道了季知轩的小心思,他把手掌覆在季知轩的头顶,快速摩挲了几下,轻声说:“别闹。”
“哎呀,你孙子挺会处理人际关系的嘛!”刘老头坐得远,没听到齐返对季知轩说的那句小话,他只是注意到了齐返一连串的处事风格,很是认可。
“会什么会,光嘴皮子上的功夫,”齐爷爷哼了一声,对着齐返说:“现在带着人家去维修,今天就把这桩事情给办利索了。”
接到命令的齐返,猝不及防一愣,“啊?”
“不用,不用!齐爷爷真的不用!”
年轻人的声音在老一辈的面前,似乎起不到任何拒绝的作用,无论当事人刘婉婉如何摇头,最终都逃不出齐爷爷一言堂的决定。
最终,齐返作为司机,带着季知轩与刘婉婉二人一起来到附近的商场,与店家沟通之后,当场把手机屏幕换了。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麻烦你们了。”刘婉婉拿回了手机,看着洁净的新屏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哪儿能,多多少少有我一点责任吧。”齐返瞥了一眼季知轩,打趣道。
撞破两人的秘密,确实是让人有些尴尬,刘婉婉一路下来尽量不提这事儿,却没想到齐返倒是格外坦然。
“你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刘婉婉眼神坚定,就差把三根手指举在太阳穴处,对着天空发誓了。
换完屏幕,刘婉婉走在最前面,三人一起走出商场,路过一家椰子铺,季知轩停下来看了几眼。
齐返注意到了,便问:“想喝?”
上次在宾馆的时候也是这样,季知轩只是注视着自动贩卖机旁边的铜镜,齐返就能给他买一袋薯片上楼;这次也是一样,季知轩只是停下来驻足看了几眼,齐返便能发现季知轩想喝椰子水。
不论是上一次错误的判断,还是这一次观察正确,这都让季知轩扬了扬眉头。
“齐哥,你一直在注视我吗?”
店铺招牌霓虹灯闪烁,忽明忽暗的彩色灯光落在了季知轩白净的脸上,显得格外诱人。
齐返不动声色瞥开目光,“瞎说什么。”
说完,他招呼着差点走远的刘婉婉紧急调头,三人一起进了这家网红椰子铺。
店里人挺多,齐返知道这家店确实不错,夏坤给他提了好几次了,但他很忙,根本没时间跑来喝,真是择日不如撞日。
齐返回忆着夏坤的推荐,他点了三种口味的可丽饼和招牌椰子汁后,便找了一个角落一起坐下。
“不是刚回国嘛,就当给你接风了。”齐返笑着说。
也许是刚才齐返的坦然,让刘婉婉也敢说话了,“你可拉倒吧,是你男朋友想喝了吧。”
男朋友?
季知轩什么疯没发过?但他被这个词忽然刺中了心脏,脸倏然红了,跟过敏了一样。
这回轮到刘婉婉诧异了,“不会吧,我看你俩之前动作也挺野的啊,这会儿怎么这么纯情。”
刘婉婉回想起她在黑暗长廊里撞破的场景,又看了看当下不仅脸红、连脖子都红了的季知轩,毫不客气地发出了一阵爆笑。
果然没了长辈,人才能露出本我。
刘婉婉跟看了一部黄金档的电视剧一样,乐呵呵地看着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