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她要犯轴,真计较呢?”
“管她呢,老严能对付她。大不了把存的那些东西再卖点,就说是卖布赚的,反正她人又不会过来,账面上有钱就行。”
“哈哈哈……”
宁不羡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随后,她转身回了前院。
片刻后,严掌柜匆匆从冒着烤獐子肉味道的地方跑来,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学徒模样的男女。
见宁不羡果真还在原地等他,他笑着松了口气,热切道:“你们几个,桌椅茶水摆好,伺候好大少夫人。”
几位学徒布置好茶桌果盘,生火架好了炉子。
严掌柜道:“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把账房钥匙和账本一并给您取来。”
“好。”宁不羡果真坐了下来,接过身旁少女递来的手巾擦了擦,伸指捻起一颗樱桃,“不错,挺甜。”
“那当然,都是新鲜的。”严掌柜笑着说完,转身离开去取东西。
“你们都是这个布庄子里的仆役?”严掌柜走后,宁不羡装作聊家常,问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一个少年答道:“是。”
“哦?不是学徒吗?我看你们手上都洗手洗脱皮了。”
齐姨娘说,染布的时候染料容易沾到手上,很难洗干净,要么用碱水,要么用醋,手天天泡在这些东西里头,手就容易脱皮,还给她看过自己的手。这些丫头、小子们的手,脱皮脱得和齐姨娘不相上下。
少年忙道:“是学徒也是仆役。”
“学徒都学些什么啊?”
少年张了张嘴。
严掌柜交代过他们要少说话,又说若是没伺候好少夫人让她恼了,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可这少夫人一问接着一问,弄得他们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不过好在宁不羡只瞥了他们一眼,就不再问了。
这让少年和少女们心下都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严掌柜回来了,带着账本和钥匙。
宁不羡接过账本,半真半假地好奇道:“我看街那边如意坊客人很多啊,你们今日怎么也不开门营业?”
严掌柜叹了口气:“您也看到了,咱们家生意不好,这地方开在东市,也不沿街,连个人都没有,哪能和闻名全国的如意坊比啊?不过挣钱的事您不用担心,咱们店里有时候会做胡商的生意,一收就是一大批,卖一次,能吃好久呢。”
说完,他又叹:“不过啊,就这笔钱,也就只够这满院的开销还有买纱、买染料的钱,结余,是半点没有啊……”
说了半天,就是告诉她账上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呗。
宁不羡吃水果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讷讷道:“那这獐子肉和水果……”
“都是我自己掏钱贴给东家的,总不能委屈了主子您。”严掌柜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