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郁蘅眨巴眨巴眼,直言道:“您派个利索的禁卫绑了他的独子,直接勒索家财相抵不得了?”
话音方落,舒凌的嘴角抽了抽,暗暗腹诽,一众大儒怎就教出了个小土匪来?
她以手按着太阳穴揉捏了许久,沉着脸喝了杯热茶定心神。
萧郁蘅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转眸看向苏韵卿,朝着她努了努嘴。
苏韵卿沉思良久,她不信舒凌会把萧郁蘅怎样,但是她自己可就不好说了。
感受到舒凌投来的不善目光,苏韵卿低声道:“婢子有一拙见,劳州官出面,劝其捐资,予他封赏,给他斜封官做,朝廷便捏住了他勾结官员的罪证;与此同时着人暗中收集此人鱼肉乡里的罪证以防万一。”
“奸商封官?他岂会将家产悉数交出?朝廷的颜面何存?”舒凌淡然的抿了口茶。
“他飞扬跋扈数载,不缺银钱自会想要地位;而巧取豪夺却稳坐首富,定有后台撑腰。官是洛京主官封的,不干朝廷的事,官商勾结,一网打尽反倒干净。树倒猢狲散,大厦将倾众人推,何愁他藏匿私财?”苏韵卿为了保命,小嘴巴巴的说了一串。
“怎么个打法?”舒凌倚着座椅的扶手,视线飘落在那处巨大的私宅。
“无官身却有后台的商贾,朝廷不好擅动;可有了官位,便受森严律法约束。他本就肆无忌惮,得了官约莫会更张狂,此时便可拿人错处,并以此为引子再治洛京地方官员个失察之罪。即便不成,捏了人短处,令他花钱买自己和儿子的命,也有胜算。”
苏韵卿垂着眸子细细思量,神情淡漠反倒如闲话家常一般。
官官相护好破,商商同谋也容易拆解,唯独官商勾结,弄不好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苏韵卿的计谋虽透着孩子的幼稚,但比萧郁蘅的牢靠多了。
舒凌应付一个富甲一方的商贾,自非难事。说来盯上人家的家财,也不算光彩。但是以此考问小孩,还是有趣的。
舒凌没再评论,抬手招呼红鸾过来,耳语了几句后,便见红鸾快步离去了。
“请你们看场好戏。”舒凌嘴角微微勾起,手撑下颌,眼眸望着对面的宅子,摆出一副闲适雍容的贵妇人姿态。
萧郁蘅和苏韵卿面面相觑。
等了有将近一个时辰,两个丫头的腿都站直了,倏忽间一群蒙面黑衣人持刀悄然入了常府。
再过须臾,便是火光冲天,映照得半个洛京宛如朝阳初升。
苏韵卿和萧郁蘅尽皆傻了眼。
萧郁蘅诧异的望着舒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母亲您这是,杀人放火直接打劫?”
舒凌赏了她一个白眼儿,转眸吩咐蓝玉,“叫楚明庭带人跟着这群贼。”
苏韵卿闻言,愁眉深锁。
舒凌看着冲天的火光,哂笑一声道:“该回了,你二人无人过关,走吧。”
萧郁蘅不甘的跺跺脚,“您这是个什么主意嘛?”
舒凌冷哼一声,“抓了他的管家,咬了他的罪证,命红鸾送给了洛州主官,便有这一场狗咬狗的好戏,兵不血刃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