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萧郁蘅陡然变了脸,一脸迷惑的从苏韵卿的怀里探了出来,颇为不满的咬了咬后槽牙,指着自己的鼻子尖道:
“糕饼铺红利五万,一年你就分我一万,和音你是真的抠门,明明我才是最大的东家!还没过门你就扣我钱,以后我找谁说理去?不成,我不干!”
“不干…行啊,那我攒的三十万两白银的聘礼就不知要便宜谁家姑娘了。”苏韵卿丝毫不慌,随意的摆弄着大拇指上祖母绿的翡翠扳指,故作惋惜道:
“还有数不清的珠钗,锦缎,玉石,书画…啧啧啧,真是可惜了。”
“每年零花加一万两,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萧郁蘅听到后话便后悔了,但是要脸要面子的她只好继续抱臂嘴硬,心里却是慌得很,生怕价码要的高了。
苏韵卿讪笑一声,转眸审视着她忐忑恍惚的小模样,心底分外舒畅,幽幽的拖着长音道:“准——了。”
她暗自腹诽:萧郁蘅当真是越大越傻了,也不知道闹了一通给自己争取了个啥玩意,怎么着也得要每年追加一万五千两,把自己克扣她的那部分要回去吧?
“算你心还没黑透。”萧郁蘅却是未曾思量仔细,耽于情爱难自拔,美滋滋的又将软乎乎的小脸贴上了苏韵卿的肩头。
“那…今晚,我们…唔…”苏韵卿微微勾了勾她的下颌,温热的鼻息与人纠缠不清,试探着问出了期待已久的话来。
萧郁蘅抬手就捏住了苏韵卿的红唇,傲娇的打断了她的话音:“闭嘴,大婚那日才行,哼!”
苏韵卿深吸一口气,顿觉脑子一阵晕眩,大抵是被气得。
她可以耿着脖子对着舒凌肆无忌惮,萧郁蘅也能撒娇耍赖对着她肆无忌惮,一物降一物罢了,都是孽缘。
马车优哉游哉的载着二人回了家,她们悠闲的在宸王府内的园子里漫步,苏韵卿颇有耐性的给人讲着她从前对这一片园林景致的规划,哪里要合萧郁蘅的口味,哪里养她自己的绿植花卉。
“别说了,你该去规划大兴宫了。”萧郁蘅食指轻点她的朱唇,打趣道:“母亲才不会让你住在宫外理政,朝臣更得把你骂的狗血淋头。”
苏韵卿苦涩一叹,“大兴宫不是我说了算的,她今日的一席话让我的梦想转瞬成了泡影,都是奢望。住在宫里没自由,进出一堆朝臣盯着,我们不畅快。”
“是挺突然的,自即位便勤政非常的陛下竟要禅位躲清静,真让我深感意外。”萧郁蘅随口接话,却不忘安慰:“大兴宫现下的景致也不赖,你我自幼长在那儿,入眼皆是熟悉的环境,更自在。”
“行吧,你这是麻痹式的自我安慰。不过你若能接受,我怎样都成,住哪儿无甚区别。”苏韵卿微微莞尔,提议道:
“时近年关,各府衙差事繁忙,但年节休沐日久,我们去雍州如何?听闻那的灯会很美,与京城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我接手政务后怕是不得闲,这些消遣得尽早。”
“雍州?出京?要请旨的。”萧郁蘅很想去,却也一脸为难,陛下怕是不会放她们走。
“我自己请旨自己批。”苏韵卿俏皮的哼笑一声,挑眉道:“等陛下发觉,早晚了。”
“噫——”萧郁蘅咬了咬下唇,“回来你不得被她扒了皮?”
“胆小鬼,我都不怕你怕甚?去不去吧?”苏韵卿颇为头铁,眼底涔了十足的期待。
“左右倒霉的是你,天塌了你给我顶着,不去白不去呀。”萧郁蘅咧着小嘴,给人露出了两排晶亮的贝齿,温润的笑靥里藏着七分玩味打趣的坏胎。
“那就说定了,咱正旦大朝会一过,回府直接溜,过了上元节再回来。”苏韵卿眉梢轻扬,透着得逞的满足,转手去探萧郁蘅藏在衣袖里的爪子。
萧郁蘅灵巧的避开了她泛起薄汗的手掌心,反问道:
“不对呀,日理万机的宸王殿下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消遣事?赏灯便罢,还咂摸出不同风格来了,这是你能有的认知吗?老实交代!”
萧郁蘅眼底藏着狐疑,若是问苏韵卿那家的笔墨书笺更好用,这人或许能滔滔不绝。但若问她何处适合赏景消遣,她能说出来就怪了!
苏韵卿险些翻了个白眼,暗暗腹诽:还不是为了哄着你这小祖宗,不然她何至于像个傻子一样的,拉着府里上上下下的随侍轮番夜聊半个月呢?
沉吟良久,她眸光一转,敷衍道:“前两日放朝路过长街,听见街边的贵女议论,想着跟你去瞧瞧罢了。”
话音才散去,一个小内侍屁颠屁颠跑了来,“二位殿下,宫里蓝尚仪来了,您二位看,在哪儿见?”
苏韵卿眉心一皱,转眸对着萧郁蘅道:“我们才回来不久,她来作甚?”
“去看看吧。”萧郁蘅扯了扯她的衣袖,一本正经的忽闪着晶亮的桃花眼忖度:“肯定有要事,不然紧跟着跑来做什么?”
苏韵卿面露狐疑的垂眸瞧着萧郁蘅格外认真的神色,自衣袖里攥住了这人的手,低声道:“一道去,若非正事,都给你做。”
“蛮不讲理的,就好像我不说你就敢把蓝玉姑姑晾着不理似的。”萧郁蘅丢了个白眼,气鼓鼓的跟着人一起去了。
行至正堂外的廊下,苏韵卿便扯出了一抹笑模样,柔声道:“天寒地冻的,姑姑怎在院子里等?快请进屋说罢,是府上的人没眼色,失了规矩。”
“殿下,婢子就不耽搁了。陛下赏了您三箱板栗,说是瞧着您心灵手巧的,又知晓体恤百姓劳苦,这上好的坚果不可浪费,劳您亲手剥皮制糕,给长辈聊表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