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两个镜头拍摄拉锯太长,众人精神都不太好。
路不平拿起大喇叭喊道:“大热天的大家都不容易,我们抓紧把这场拍完,拍好了就收工!咱们夜宵烧烤小龙虾走起!”
有希望提前收工无疑最为振奋人心,烧烤小龙虾也十分诱人。众人一扫沉闷,打起精神欢呼了起来。
摄像小哥跟着大部队吼了一嗓子,推着仪器归位,和另一个摄像女同事说:“你觉不觉得穆老师和叶老师的对戏特别有青白蛇的感觉,两条美人蛇,妖妖娆娆地缠在一起。”
话刚说完,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身边温度降了好几个度,周边也没有电扇空调,只有路过的秦神,摄像小哥挠了挠头,一抖擞,打招呼道,“秦老师。”
秦至臻看了他一眼,颔首,冷淡地“嗯”了声。
“秦神好高冷啊。”摄像小哥感叹了一句,“不知道她和叶老师对戏跳舞是什么感觉。”
女同事笑着调侃道,“冰与火的碰撞。”
“叶老师像火么?我觉得她也挺冷的。”摄像小哥不以为然。
“等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叶幺幺跳舞的时候和她私下判若两人。”女同事昂着下巴,宛如在夸自己,一脸骄傲,“贼动人。”
摄像小哥无意瞥见秦至臻回头朝他们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秦神的冷脸似乎柔和了些许。
“希望冰与火能一次过,让我吃到小龙虾和烧烤。”摄像小哥走到属于自己位置上,祈祷着。
场记打板。
舞厅内彩灯球在半空中转动着,绚烂又迷幻光束洒落在台中央随着音乐节奏摇曳的舞女身上。
叶竹漪戴着镶嵌了亮片与金色羽毛面具,披着光踩着节点,款步走到了舞台中央,她穿的不是最艳丽的,却华贵优雅得犹如一只高贵的天鹅,让周边浓妆艳抹的舞女们都黯然失色。
音乐换了一首,轻缓不失激昂。
聚光灯下叶竹漪纤细的手臂抬起,张弛有度,如游蛇摇摆,又如蝴蝶振翅,她腰肢如杨柳,裙摆飞扬,莹白长腿时隐时现。
进退摇摆间皆是风情万种,面具下红唇烈焰不带一点笑意,眼眸里含着傲然,仿佛在欣赏着众人为她痴狂的模样。
她像一团火,肆意燃起了人的欲望,让人想臣服于她裙下,又让人想将她征服。
是真的像火。
另一处的镜头里秦至臻像剧本里写的那样,玩世不恭地坐着,兴味盎然地看着,深长的目光胶着在舞台中间的身影上,乌黑的眸子沉得辨不出情绪。
乐声中依稀能听见高跟鞋踩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在节点上,每一下都踩在心跳上。叶竹漪一步一步走近了秦至臻,白皙修长的手很随意地从她肩上滑过。
秦至臻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不由得蜷了蜷,猛地一下握住了那只随性点火的手,起身的瞬间,伸手揽住了叶竹漪的腰。
叶竹漪反应极快地攀上了秦至臻的肩。
秦至臻挑了挑眉,掌下的腰纤细柔软,完全没有之前的僵硬。
这一场戏是沈蔓青第一次与尹星芒跳舞,剧组有请专业的舞蹈老师,但路不平为了她们第一场舞没有熟练的磨擦感,特意没让叶竹漪和秦至臻练习共舞。
摄影小哥这会儿很能理解同事说的“冰与火的碰撞”。音乐时而缓时而快,这两人的舞在试探中融合在了一起,在交融中碰擦出了火花。
一曲舞的最后秦至臻要抬手揭开叶竹漪的面具,被叶竹漪按住了手,红唇一勾似笑非笑,“留点神秘感不好么?”
路不平:“卡,过!”
一场戏后,秦至臻没有松手,不轻不重地握了下叶竹漪的腰。
“不怕痒了?”
叶竹漪腰上一酥,全身忍不住一颤,她看向秦至臻。秦至臻鬼使神差地揭开了叶竹漪的面具,那双水润的眼里像裹着一团将燃不燃的火光。
羽毛擦在手心,分不清是手痒还是心痒,她有些微的痒。
旖梦
秦至臻的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不断地传递过来。
一阵又一阵让她汗毛直立,心猿意马。
猝不及防地被拿走了面具,叶竹漪微微一愣,立即垂下了头,恍惚中感觉自己心跳声大的像打雷捶鼓,她并不能确定对视的那一瞬间,没藏好的痴妄与羞涩是不是都被秦至臻看在了眼里。
叶竹漪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朝另一侧扭动了下腰身,像是真的因为怕痒才避开秦至臻的碰触,佯嗔道,“你别挠我痒痒。”
周遭的工作人员收拾完了仪器,欢天喜地地要闹着路不平去吃夜宵,雀喧鸠聚,嘈杂不休。也不知是谁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叶竹漪的声音几乎都被盖住了。
秦至臻缩了下垂在空中骤然失去了温香软玉的手,收了回来。
这是秦至臻第一次和叶竹漪跳舞,两人都在拍戏前学了,却从没有共练过。自然不能说契合的完美,但那种摩擦感让人酣畅淋漓。
掌心下蜂腰削背,细腻柔滑,相握的手莹白柔腻。那会儿面具下的一双眼像结了层薄冰的水面,将破不破中透着丝冷冽。
叶竹漪就像依附在她身上的一株藤花,在跳舞的过程中,进退摇摆中绽放出独属于她的妖娆冷艳。
秦至臻忽然就想起学探戈的时候,舞蹈老师说过“在优美的音乐中,和舞伴分享舒适、亲密的感觉,随着节奏性的摆动,会让人犹如坠入梦境,感到惬意,以至于舞曲结束时都不愿醒过来。”
她用手心刮擦着面具上的羽毛,再没了刚刚的感觉。只有不知什么时候被蚊子咬了一口的关节处痒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