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是林老说的话。
水舒一直很聪明,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聪明。季环清楚这个事实,也代表他清楚——他在水舒眼里满是破绽。
林霁月:“你的耳坠,换了。”
季环刚接受公司,应该有很多工作才对。
季环微微偏过身,打破沉默:“茶室的事,我大概清楚一些,沈秋予给我发过消息。”
水舒在一旁吃瓜,林霁月还在战术喝茶。头顶都绿得发亮了,真是能忍,水舒暗暗摇头,没想到话题马上就转到他身上。
虽然是骂人,但压抑沉默的空气撕扯开一道口子。季环自觉接过台阶:“那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林老痛斥,拐杖用力地敲击地面,文件夹擦着林霁月颊边飞过砸到墙上。脸颊很快出现一道血痕。
季环心底一颤,像是被剥光了衣服丢出来,水舒的每一句话都鞭笞着他。
仿佛黄金八点档电视剧里的经典片段,铺垫了那么长一串都是为了主角的出场。
“我也在学,你起码给我一点时间。”
水舒今天戴的耳钉是黑色的不规则单边耳坠,他生得白,偏过头时,耳垂上耳坠特别明显。巧的是,季环也戴了,也是一样的黑色。
逐渐走出露台区域,走廊的声控灯亮起。
季环生出了落荒而逃的想法,但他又逼着自己站在原地:“还有……结婚的话,林霁月不是什么好人。”
“……”
听说季环也去上班了,也很有劲。水舒好像轻易就能给人带来生活的方向。
落下的还有水舒的声音:“拿回去做完,做不完别来见我。”
走廊外,匆匆赶来的季环舒一口气,他理了理袖口,平复呼吸走近:“抱歉,今天工作有点忙。”
话是这么说,但在场人都清楚,能被沈秋予带来生日宴的人,一定不是普通朋友。
“你知道水舒为什么能让你道歉么。”
高中时季环学习不好,在水舒的拉扯下勉强能杀到年级中游。没有水舒优秀,却也说不上烂。
但这五年他的确没有任何长进。
林霁月选沈秋予和白宁解释这件事是最正确的决定。如果在场的是林霁月和白宁,那么这场谈话将意味着施压和谈判。
水舒看了过来,眼神真诚得让季环羞愧:“我很难想象,五年来你怎么做到一事无成的。”
“……”
林霁月没回头,拧开门把,非常恰好地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年轻人。
原本茶室已经平静的水面被一句话激起骇浪又迅速冷凝。
季环不止一次暗示过水舒可以找他帮忙,可很多次水舒都拒绝他的帮助,好像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这让季环有些挫败。
说的时候秦连生还偷感十足地左右看看,生怕别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