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球儿在桌下撒欢,时不时抬头叼起明昭月喂到嘴边的肉。
饭桌上,明晏问出了憋了他整整一下午的问题。“父亲,二叔母的所作所为,我们难道就这样算了?”
在明晏看来,周香玉不过就是受了母亲几个巴掌,这远远不是她的报应。
明辉倒了杯酒饮下,冷哼一声。“当然不是,且等着看明日。”
听到父亲这句话,明晏这才放了心。
明辉将杯中的酒斟满,又是狠狠一大口。一连喝了三口之后,他才转头看向明昭月。
“月儿,为父有些话要问你。”
明昭月缓缓抬头。她就知道,父亲肯定会问自己。从白天见面时到现在,快过去整整一天了,忍到现在才问,明昭月还有几分诧异。
她乖巧地放下茶杯,“不如父亲先给女儿说说,今日在朝堂之上都发生了什么。”
其实明昭月大抵能猜到,只是她需要一一验证。
明辉便将众人如何议论明辉的罪与功,景佑帝如何以虎符为饵,试探不安好心的皇族子弟这些事,一一说了。
“陛下在试探,看是谁想接手虎符,晋王似乎呼声最高,表现的也最为明显。”
明昭月低声冷笑,心道只怕他也只是炮灰一个。
明辉见女儿神色古怪,似乎对这个说法不太认同。“月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明昭月摇头。她并不打算瞒着父母什么,可有些事现在可能还不是时候告诉他们。
“今日我与陛下演了出戏,寻出了那些想要除掉我的人。我细细看了一眼,兵部侍郎王昱声音最大,还有几个御史文官。”
“这些狗东西,就该把他们送到战场上去看看,才知道我们在前线打仗有多不容易。”杜念珍啪地将酒杯顿在桌上。
她不像其他后宅主妇,席上也常常同丈夫一道痛饮喝酒。
“母亲不必生他们的气,想必这些人,陛下也会记住的。”明晏开口劝慰。
今日他在大殿上可都看见了,每有一个人出来说明辉有罪时,陛下身边的公公就开始提笔写字。从笔画来看,写的应该是他们的名字。
“晏儿说得对,在陛下眼里,此时谁想除掉我,便是想觊觎大位。只可惜,有些人看不清楚。”
“父亲,燕儿关一战,是不是很凶险?”明昭月忽然开口问道。
明辉夹菜的手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夹起一块肉放入碗中。
凶险,是自然的,他本不想将这些事说给女儿听,可刚才当明昭月问起他的时候,明辉竟有种错觉,似乎这件事女儿应该知道一样。
“北齐军在燕儿关设下重围,为父不敌,生死关头来了二三十个奇怪的人。他们的功夫和阵型都不是作战的手法,但对于突围很是管用。若无他们,只怕为父已经成了北齐军的刀下鬼。”
虽然明辉没有细说凶险的细节,但明昭月也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想象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