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说笑了,这、这、奴才只是觉得,可能牛奶娘没有那个意思,那奴才也不能强求是不是?”金三管事的还挺有条理的道:“这种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
“是啊,长生,这事情,小孩子别管。”老太太也觉得,这事情不适合让长生来管,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倒是舅父舅母们,对视一眼,没表态。
六个表哥你瞪我,我看你,用眼神交流,嗯,默契十足。
看来平日里没少相互打眼色。
“不不不,这不是什么暧昧之事。”田浩却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依长生我看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别人都喊我长生少爷,他一口一个表少爷,金三管事啊,你如此做,肯定有理由,而此事无关风与月。”
“长生你是说,他有另外的理由,而不是什么幼时情谊,少年慕少艾的遗憾?”丁海到底是说亲事的人了,对这种事情还有些敏感。
尤其是他的亲事一波三折,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对此更在意。
“大表哥,这种话,也就骗一骗你们这些老实人。”田浩却古灵精怪的道:“想蒙骗我还是粗糙了一些,我猜啊,他是临时起意,因为我也是临时起意让人去置办东西的,结果我外头人手不足,对大兴城也不了解,牛奶娘正好认识那么几个人,有点儿面子在,就托你去采买了东西,我想你也是那个时候,才猛然想到了这个主意,靠近牛奶娘!”
虽然金三掩饰得很好,但是他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思,这么隐晦的手段,竟然被一个尚未及冠的小小少年郎给看穿。
看穿了还给拆穿了。
饶是他心思深沉,也在刹那间,,漏出来了一些情绪。
震惊,慌乱,恐惧。
虽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只有一瞬间,但也足够了,因为在座的谁都不是瞎子。
尤其是两位舅父,能守得住国公府百年家业的家主,和家主的亲弟弟,岂是好糊弄的人?
“好啊,好啊!”老太太气的更是拍了拍桌子,这对一个深宅老妇人来说,是真的气狠了的举动,都有些失礼:“区区一个二门外负责采买的管事,都敢盘算少爷身边的乳母了,老大老二,你们管得好家,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理的好中馈!”
“母亲!”
老太太明显是生气了,两对夫妻在外多尊贵,在家里也得做个孝子贤媳,一听这话都膝盖一软,给老太太跪了下去。
他们下跪,田浩也不能站着啊?
六个表哥加他这个小表弟,也都给老太太跪了。
屋子里就没站着的人,包括那些下人们都是如此。
“这是国公府邸啊!这是军功封爵的武将世家啊!”老太太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让外人知道,我们家门风如此不严谨,该怎么看待我们家?啊?你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倒是田浩,膝行到了老太太的跟前:“姥姥,别哭,别生气,这件事情,是长生不好,不该在您面前胡闹添堵的。”
“不怪你,长生,你还小,不知道这些下作事儿,我的长生是最干净的孩子。”老太太将田浩一把拉了起来:“不过啊,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是你发现的,那你来看看,怎么个料理了?你说他有别的理由,那能是什么?”
田浩发现他这姥姥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神儿可老辣了。
此时此刻,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些期许,以及对金三的厌恶。
田浩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决定顺着姥姥的话来:“他是负责采买的管事,采买上的差事可是油水丰厚,而看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攀上长生的乳母,要么是想要一张护身符,要么就是想遮掩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终归是跟他的差事有关系,这里是定国公府,军伍上的事情,可不是一个负责采买的管事能参与的,所以只能是府里的事情,而他负责采买……我想,大概是跟这个有关系,你贪污了!”
他说完,小爪子一指金三:“而且贪污数量应该不少。”
“你是说,他……岂有此理!”反应最大的不是老太太,而是大舅母丁兰氏。
作为一个当家主妇,主持中馈的国公夫人,丁兰氏自认为将这个家上上下下打点的井井有条,手下人也是恭敬听话,谁知道,竟然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采买上的人是有些爱占小便宜,但她都没当一回事儿。
对家大业大的定国公府来说,那点小便宜,九牛一毛而已。
但是如果很大呢?有多大她不知道,可大到了一个管事开始胆儿肥,谋算少爷身边的乳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事儿小不了。
如果不是怕事情败露之后,没有人给他求情,他何必谋算牛奶娘?
无非是看到了牛奶娘在长生身边的身份,老太太那么疼爱长生,而牛奶娘是长生的乳母,在没有了母亲的长生看来,牛奶娘是从小陪着他,最亲近的乳母啊。
她们这些舅母才认识了多久?
乳母却是认识了十几年……,不是母子也胜似母子了。
要是金三真的娶了牛奶娘,以后他东窗事发,看在牛奶娘的面子上,最多撸了他的差事,而不能把人怎么样。
毕竟那个时候,他是牛奶娘的丈夫了。
要是再走运一些,以后长生大了,成家立业,出府自立门户是必须的,毕竟他姓田而不是姓丁。
到时候,以他跟乳母的亲近,肯定不会让乳母的丈夫,没个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