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作画的画家一直在不断地劝他回头是岸,道林总是只用一个亲吻就能把他打发得没边。但太多无辜生命的离开显然是让画家被逼到了道德的悬崖口,他在深夜来访,恳求道林不要再作恶,否则自己就只能将画像的事情公之于世。
道林原本正百无聊赖地蜷缩在躺椅上,现在听他这么说,顿时忍不住跳了下来,双眼亮晶晶地凑近。
“你想杀了我吗?杀了我吧,不然我不可能停下的。”
“你,你在说什么啊?”
画家惊恐地发抖起来,而道林甚至已经举起了刀塞到了他的手里,帮忙握住对准自己说道:“来杀了我嘛,就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的,杀了我,然后离开,就这么简单。”
画家颤抖着手看了他一会儿,当刀尖真的捅进了道林柔软白皙的心口,留下鲜红的血液时,他又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我不能……离开这里吧,道林……”
“现在你把事情变得没意思了。”
道林冷漠地踢了他一脚,离开了。
几天后,画家吊死在了自己的画室里面,并留遗嘱把整栋房子都送给了道林。
“在阁楼最里面的小屋子里,放着那副画。”
道林收到了这张纸条。他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告诉周围的男男女女们,他要去找亨利勋爵。
“他——落魄的老头子,怎么配你去看?”
亨利勋爵已经老得快走不动路了,这个曾经也高大迷人、气质香醇的贵族现在只是一个控制不住口水的老人,眼睁睁地看着道林迈着轻快的脚步过来,恍惚间好像见到那个真正的17岁少年,那个抱着受伤的小土狗、毫不在意血迹弄脏了自己衣服的少年,一回头,微笑着看向他。
有金灿灿的阳光温柔地搭在他的灵魂上。
他多么惊艳、迷恋和嫉羡那样的美,他想要摧毁他,又想要留下他——他终究还是实现了自己的想法,却付出了世界上最昂贵的代价。
道林微笑着抽出怀里的匕首,递给了他。
“你自己来。”
连声音都还是那么的清澈与温柔。
滑稽的欢快圆舞曲开始向着最高|潮攀升,而整个画面也终于再次明亮了起来,很多观众经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看着西装笔挺、金发飞扬的道林几乎是用愉悦的步伐向着自己最后的命运踏进。
他们看着他的背影潇洒地踏进画室,踏上阁楼,拆开暗门,在漫天飞舞的金灿灿灰尘中和房间尽头挂着的那副被厚厚法兰绒遮起的画像。
音乐在最后的高潮前戛然而止。
在漫长的沉默中,道林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这幅画像,像是在凝视着自己完整的一生。
他走上前去,猛地一拉吊着幕布的绳,放映厅里响起了很多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副比他的人还高、面目全非、丑陋到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烈鬼那样的画像正死死盯住所有人,嘴角挂着狰狞的笑!
在观众们的尖叫声中,道林却放声大笑了起来,抚摸着依然有点柔软的颜料,扣了一块红的下来,慢慢涂抹到自己的胸口上。
观众们的声音戛然而止,电影里也只有极其细微的衣袖摩擦声。道林掏出那把刚刚亨利勋爵用来自尽的刀,对着这幅画瞄准了一下位置,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咚!!!”
一声惊天鼓响炸开,在观众的尖叫声中,道林扭曲着倒了下去,鲜血在地板上缓缓蔓延,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在欢快的背景声中,他的脸庞开始迅速地扭曲、丑化,而墙上的那副画作,却慢慢回到了最初那令人震撼的美丽模样。
镜头拉远,金色的阳光、灰尘和木头房子,地板上的老人,而而在最中间是那么鲜活美丽的,道林·格雷的画像。
“将~将!”
随着最后两声,万籁俱寂,而后响起了惊雷般的掌声。
吕克·贝松对整个故事做出了太多的调整,尤其是把整个道林·格雷人物的动机都改变了——但最起码在现场的观众都感受到了,这样的改动让整个故事都更富有了戏剧性,也更有了爆发力和冲击力。
加迪尔已经趁乱两步跨回了座位上,此时他自己的心也在不断跳动,有点震撼于电影最终呈现的效果,更有点震撼于自己是怎么拍出来的。
他根本不觉得屏幕上的那个人是自己,他只觉得他真的是道林·格雷。
“太棒了,加迪尔,你太棒了……”
剧组的同事,队友们和很多乱七八糟的人都涌了过来拥抱他和乱哄哄地祝贺,闪光灯把大厅里照得比外面还亮。
“加迪尔,你太棒了,你是演戏天才!”
那个阿尔伯特介绍来的影评人激动地握着他的手说,搞得加迪尔有点迷茫地叮嘱:“谢谢您,但是到时候不需要写的这么浮夸,就说还行就行了。”
“……不!我是说你真的是天才!我认真的!不是收钱说话的!”
影评人激动得满脸通红。
“别踢球了,快改行去演戏吧!”
站在不远处的马尔蒂尼:……?!
嗯?!
加迪尔相信主要就是他的原因,搞得自己被保罗早早提溜回家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也是在他已经跟着经纪人对着媒体笑了两小时之后了。
他有点迷茫地发现不知道怎么的,队友们也都在这栋房子里,豪车直接塞满了外面本来很宽阔的街道:……
要不是这边的治安实在太好,媒体们恐怕能追过来拍到天荒地老。
最离谱的是卡卡还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