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会回到圣伊克尔吗,今年的隆冬也是两个,麦子还没有收,也不知道那条人鱼还活着嘛,老伯会不会开着车子接我去图书馆工作,戴佩妮……戴佩妮忘了。”
阴君山底下头,无心再捧起水玩闹,伊恩垂目看着水面之上的自己,泪珠融入湖水。
带着稚气的话,两人仿佛回到了圣伊克尔相遇的那一天,阴君山疲惫道:“我们会回到圣伊克尔,梅子酒被我藏在地窖里,我还偷偷藏了一只鸡,是准备做火鸡大餐,搭配两杯热可可一定很好,不能让月树听见,它是个酒蒙子。”
“你偷偷藏了一只鸡啊?”
“我等隆冬,等下雪呢,等下雪就可以吃了,我们十三个人坐在圆桌好好吃一顿大餐!”
阴君山前仰靠在伊恩身上呼吸匀称,她睡了过去,眉眼间少了清冷,黑色长发散在白枕头,散在伊恩怀中,平白无故得增添了不少温柔。
伊恩伸手抚摸黑发,把她往怀中摁了摁,薄薄的唇瓣贴在阴君山额头,小声说:“我明天要离开了,你会想我吗?”
她做了噩梦,嘴里嘀咕:“圣伊克尔的隆冬要到了,你不可以离开,阿乔没有人照顾不行,我自己一个人好麻烦,你会帮我的吧。”
伊恩环抱住女人单薄的身体,轻轻掀开黑布,随后移开目光,小声回应道:“会,当然会,毕竟她是我的女儿。”
艾尔维斯真正的消亡
阴君山的记忆停留在,伊恩抱她回到木屋,她睡得很香,昨夜应是个好梦,梦精灵围绕着她们起舞,在很远的地方燃起绚丽璀璨的烟花。
木屋里,小床上挤着两个人,伊恩摘下面帘放在少女胸口,卡莱尔人会挑选最宝贵的东西放在爱人胸口,以示对她的衷心。
阴君山窝在床上,眼下一片青乌,伊恩轻柔地系好白布,闭上眼睛躺在另一侧。
梦里什么都有,也有梅林。
清晨醒来,绿荫落下枝头,阴君山清醒后第一时间摸摸旁边塌陷的位置,梅林早已离开,不过她心情不错,出木屋时哼着小歌。
月树就不是如此了,他偷着喝了十六杯酒,卧倒在柴火旁,卡莱尔人捧起光团围观,这是新鲜事物!
阴君山带着月树重新回到长风渡,古堡燃烧殆尽,废弃墙壁叠加在地上,只有一颗生机勃勃的紫杉树。
有风吹过,艾尔维斯的灵魂在那一刻躺在树下,捧着一本书,阴君山眼前景象变化。
在中州世界的角落住着阿琳一族,一场天灾使他们所剩寥寥无几,他们每天都会数还剩几个人,埃尔维斯是个哑巴也是个没有魄力的首领。
今天又数了人数,还剩五人。
他的族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那双稚嫩的双手握着他的头发荡来荡去。
“我们把他吃了吧。”
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了很久,剩余的族人沉默不语,他们饥肠辘辘地望向埃尔维斯,他在干什么,他看向日落之地,他甚至坚信精灵王会帮助族人们。
女人听不到回复,她自顾自的说着对不起,婴儿的哭声在荒芜之地格外刺耳,艾尔维斯反应过来,抢下满是伤疤的孩子,手指愤怒地比划。
最终,孩子还是死亡了,族人眼里全是冷漠,心底如同冰霜一般冷酷,他们早就厌恶了这个乳臭未干的首领。
埃尔维斯指向日落之地,可惜在后面的途中,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路过矮人的地盘,可怜巴巴的去要了粮食,埃尔维斯留了一半,这样可以吃好久。矮人一脸嫌弃,他看上去比哥布林还脏。
矮人一向不喜欢阿琳人,他们认为阿琳人过于虚伪,只会捧着书说着大道理。
埃尔维斯继续踏上了征程,当然他感谢了那名矮人,谢过后,矮人带着嫌弃的表情又给了埃尔维斯不少粮食。
他断断续续地走了几十年,走到尽头时,站在日落之地前的獾林,一些獾探出头,为首的獾好奇地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埃尔维斯指着獾林尽头的地方,那里有月湖,和他们的日湖相呼应。
獾笑的直不起腰,他说:“哦吼吼吼,他们早就离开这里了”,埃尔维斯的幻想再次破灭了,他想,天灾再次降临了。
声音落下后,再次响起,带着艾尔维斯的独白。
“我孤独活着,从黄昏纪年的最后几年,活到了纪年。
我把文德尔和圣塞西莉亚的故事写成了一本书,我迫切的想知道他们的下落,继他们之后我成为了先行者。
我在大陆上游荡,我去了冰川,去看望圣塞西莉亚,我想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一定会有文德尔的臭脾气,和圣塞西莉亚美丽动人的容貌。
我无情自嘲着,其实冰川早就融化了,他们也陷入了沉睡。
还有艾尔维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写着落下几滴泪珠,好吧,我很久很久没有走出过海沃德了,以上都是编造内容,来自你真挚的爱人,伊维特。”
月树看到他开始摇着头,艾尔维斯跪在地上,白衬衫沾上了灰尘,他毫不在意,他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
他画完举起圣母像,圆形石头组成的神像发着巨光。
古老的歌谣再次响起,带着风动的声音。
我将不再爱你,让云代替着我去感受你沦落飘散的爱意,晚风晚风,它会吹散多余的温暖,爱意飘散,但我永远念你。
我将迎着初阳带着日光不断前进,无论你会不会与我同行,哪怕夏日的艳阳将我烫伤,如同炙热的感情,对心而言,你并不是止步不前的理由,紫杉树会带着吉祥来到你的身边,愿你有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