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就是给你们做服务工作的。”
孟镜年的服务工作何其周到,车上备了纯净水不说,菩提寺的门票,也一早预约好了。
两人面朝石砌的栏杆,并肩而立,有风吹过,林檎伸手捋了捋鬓发。
香灰四散,一股浓郁的檀香味。而等风停息之后,他捕捉到一缕清淡的甜香,像浸在水中的蜜桃。
“……和你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孟镜年手臂撑住栏杆。
“最开始是网友。她刷到过我拍的写真,就来私信约我给她做模特。合作几次,逐渐变成朋友。大一暑假那段时间,我状态不大好,去北城散心,那两周时间都住在她那里。她带我出去扫街,把她自己私藏的回忆、爱逛的店铺,都分享给我,没有一点保留……现在每年都会抽时间跟她聚一聚,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是她是我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孟镜年认真听着,忽问:“大一暑假,怎么状态不好?”
林檎没料到这么长的一段话,他的重点却是这一句,愣了一下,才说:“……有点失眠。”
“严重吗?”
“……还好。”
孟镜年望住她,一贯温和的神情,此刻分外严肃,“一一,说实话。”
“……现在好很多了。真的。”
“为什么失眠?有去看过医生吗?”
“看过的。医生诊断是睡眠障碍。吃过一阵艾司唑仑,但吃了以后很疲倦,头也很痛,后来就停药了。”
“你没和我说过。”
“……你也有你自己操心的事。”
“一一,你知道我一直很担心你,能力之内,我总不至于放着你不管。”
她当然知道,他对她有多担心。
八岁父母去世,林檎寄居叔叔婶婶家里,失语症持续半年,无从好转。
此前她成绩在班级前五,出事以后一落千丈,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偏偏好朋友又因为父母职业变动,转学去了外地。
那时候林檎极为沉默,每天一声不吭,像道孤独的影子。
后来过了一个多月,她以纸笔对谈的方式告诉孟镜年,她交到了一个新朋友,是同班的一个女生,从前关系一般,但最近熟络了起来。
女生对她很好,会在班里男生嘲笑她哑巴的时候,帮她痛骂回去。两人那一阵同进同出,几乎形影不离,她还把女生邀请到家中来留宿。
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切都在好转的时候,有一天家里来了电话,说林檎在学校里扇了那女生一巴掌。
林正均和孟缨年前往学校处理,代为赔礼道歉。
带她回家以后,他们耐心引导,希望她说出原因,但她只是紧紧抿着唇,面对桌面上的纸笔,一个字也不肯交待。
林正均和孟缨年不住叹气,两人极为自责,关上门来,林正均说可能确实要请心理医生介入,孟缨年却一力反对,说孩子敏感,这样她认定自己有病,情况只会更加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