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旁栽种一排松柏,雨中一片黑沉,格外显得冬意萧索。
她站在廊下徘徊,这雨看起来一时半刻不会停,纠结要不要给室友发消息,请人帮忙送伞——一来一回,也就到了宿舍关门的时间,她在校外住酒店不要紧,却会得累得室友讨舍管阿姨一顿训。
实在不愿添这样的麻烦。
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了起来,正要这样冲进雨里,手臂被人一把扣住。
回头望去,伴随“砰”的一声,一面黑伞移到了她的头顶。
撑伞的人面容苍白,憔悴清倦,眉目似这雨夜静抑幽沉。
林檎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孟镜年说:“走吧,送你回宿舍。”
“……我住在校外。”
“我开了车。”孟镜年看着她,好似她生怕不愿意麻烦他,又补充道,“我正要回去。顺路的事。”
林檎点了点头。
几十级台阶,雨夜里像个连环陷阱,每走一步都得当心,以免脚滑摔跤。
林檎低头看路,一边轻声说道:“你也在图书馆自习?”
“不是。”孟镜年很坦诚地说道,“谢衡说碰见你了。后来下雨,我怕你没有带伞。”
林檎微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八点。”
“……一直在等我吗?”
“在一楼等的。”
林檎一时语塞。
孟镜年也就跟着沉默下去。
下了台阶,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路上已经没几个人了,偶有男生撑着一把格子伞,踏着薄薄的水洼飞速跑过。
他们并肩走在伞下,孟镜年把伞三分之二倾向了她,因此两人离得并不近。雨水敲在雨伞上,伞下却是一片寂静。
到了停车的地方,孟镜年拉开副驾车门,撑着伞,等她上去了,再关上门,绕去驾驶座。
问了那酒店的地址,孟镜年把车启动,调高了空调温度。
酒店离得不远,五分钟就到了。
林檎解开安全带,刚要拉开车门,孟镜年说:“你房间有伞吗?”
林檎摇头。
孟镜年把雨伞递了过来,“明天早上还会下雨。”
林檎犹豫一瞬,还是接过了。
下了车,她说了声“谢谢”。
孟镜年看着她,目光似是隔了一层夜雾,“冲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她点了点头。
“考试加油。”
她又点了点头。
孟镜年生日在1月15号。
今年没什么过生日的兴致,也不想总是劳烦姐姐姐夫,于是干脆编了套托词,说要跟院里几个同事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