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栩栩如生的人影已经过分可怕,近在耳边的两声水滴声音更是令冰流颤栗。
她甚至四处搜寻,确认这里真的没有第三个人。
曲韶拉住她,对她道:“你看那些帐幔。”
方才她四处乱走搅得垂坠的帐幔四处飘动,那悲戚少女的身影也就模糊零散,待到帐幔归于平静,少女又复现行。
“这里每片纱帐上都绣有特定的线条,只要精细地摆布它们的位置,便可在烛光下投射出这个人影。”
实在是绝妙的设计,再加上那两声水声,当真可以以假乱真。
看到这里,她们大概也可以猜到再一路向下的景象了。
这石像内部的七层,与佛塔中的七层一一对应,布置格局应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石像内部的七重景象中不再有致命的机关,只有祝皇后与妹妹姊妹情深的回忆。
可是如此说来,佛塔第六层的小祝后与灵帝偷情在这石像内又当如何呢?
既好奇又着急,她们离开了第七层,向下来到了第六层。
结果令人惊讶,第六层中没有了那股甜腻的馨香,也没有了暖意熏人,金缕鞋还在,却是一只在东,一只在西,零落两处。
古朴清丽的画堂顶上落下了数条白绢,上面俱是猩红点点的血迹。
冰流与曲韶走进那重重帐幔,每深入几步便会在地上看到一件被撕扯得不像样的衣衫。
贵妃椅上没有那半阙艳诗,只有一件同样染了朱红的鹅黄亵衣。
她们尚在消化着周遭所见,熟悉的一声机关被启动的脆响,画堂中三面墙壁、书架的缝隙,纷纷开始流淌出殷红浓稠的液体。
曲韶也抖了一下,轻声道:“我、我们先下去好么?”
冰流点了点头,这里虽然没有危险,但血腥压抑得令人窒息。
下到第五层的半途,曲韶终于开口:“方才那是怎么回事?”
冰流亦是下唇微颤,哑声问道:“你说呢?”
曲韶道:“难道当年的宫廷艳史,真相竟比传闻还要不堪”
冰流道:“谁知道呢?灵帝再弱,也是半边天下的主人,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皇后之妹再尊贵,也只是一个手中没有刀的少女。”
曲韶抚着胸口,方才的那些血腥气味让她有些干呕。
“也有可能这里演绎的只是祝皇后临死前宁愿相信的一个假象呢?我宁愿是这样。”
“走罢。”
下至第五层,她们亦有好奇,毕竟佛塔中的这一层险些要了她俩的小命。
依旧是那间房型石室,那孤零零的几案,书屉中的《女则》。